眼见她们又要开始打感情牌,弄晁仙人垂下眼帘,恭敬的说道:「姐姐们,仙帝催的紧了...」
那几位仙人忙忙给她让过一条道,见她走远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像换了一副嘴脸,嗤笑道:「也不知道她有着什么狐媚性子,竟如此受到神君的宠爱。」
另一人也低声附和:「对呀,说来也奇怪,平日里神君竟也事事依着她,明明只是一个新人而已。」
「哎呀,别看她表面上云淡风轻,说不定使出了什么好手段呢。」那人吃吃一笑,眼里是赤裸裸的嘲讽,「要是神君大发脾气,能解决掉她就好了。」
弄晁幷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九百年来她明里暗里已经听过不少了。
殿内,她拿着鲜艶亮丽的一套艶美裙装,恭敬的垂下头说道:「神君不想去见见崇溪神君吗?」
箐芜神君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气鼓鼓的说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本君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垃圾?!他是想把我的脸放在地上狠狠踩吗??是想告诉整个仙界本君还不若一个废柴?!」
她越说越气,手上的瓷器又想狠狠摔在地面上,一双洁白小巧的双手轻轻拦住,她顺着视綫往上移,看到了清风淡雅的弄晁,不知爲什么,内心的烦闷似乎一下子被冲淡了许多。
「众人皆知箐芜神君是仙界第一的大师,天资聪颖,貌比桃花,刚飞升上来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神君您呢?依在下之愚见,可能是崇溪神君被...蛊惑了也说不定,毕竟....」
她话只说到了一半,但箐芜神君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前些日子不久做出来的得意之作——鉴月令,不管是人是修仙者还是仙,只要身上有魔气,就会被鉴月令识别出来,而且魔气越浓越深,鉴月令发出的蓝光也就越发响亮。
「弄晁,你去给我把鉴月令拿出来!让我会会那个小垃圾到底是何许人物!」箐芜神君一边被她妥帖的服侍着,一边把钥匙抛给了她,「不该拿的别拿。」
弄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谢神君!」
没人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诡异黑光。
......
「体内是空的!」
「对呀,我也体内是空的,都是一坨白的黑的。」
「空的!空的!!你说的是什么白的黑的?老夫听不懂。」好不容易找到的被流放之人嫌弃的挥了挥手,「你是脑子有病还是耳朵聋了?知不知道什么是空的,就是除了经脉什么都没有!」
这不对啊,这跟她体内的完全不一样啊。
「那..那曾经有人靠着自己领悟飞....」
那人回过头来,似野兽般犀利的眼神盯上了自己,随即嘲讽一笑:「从来都没有,小姑娘,你这是听谁说的?既然我们被流放了,那就是失去了机会,再也不能飞升成仙了。」
再也...不能了吗?
楚云心下有些涩涩的,她的修仙之途难道就这般停止了吗?
「老夫看你体内也是空的,应该是一类人吧?好心的提醒一下,没有灵力供养的身子,也只能活个一百年咯。」
随即,他便推搡着二人出去了。
突然得知自己只剩一百年的生命,楚云心里更是难受,想起说不定一百年后楚空和洛卿还未飞升,修仙界的那一面竟已是别离,心下突然一痛,眼眶不自觉得热了起来。
「没..没事,我会陪着你的。」沈嗣见她哭,顿时慌的连四肢都不知道如何安放,只能笨拙的拍拍她的头,蹩脚的安慰道。
一旁的沈嗣如今已是神君,不同於自己只剩下一百年的寿命。她泪眼汪汪的瞪着沈嗣,有些气鼓鼓的羡慕,又厌恶起自己的无能和懦弱,眼泪一滚,无声的滴落下来。
「别伤心了...还记得那个道侣契约吗?其中有一条,便是我们二人寿命共享。」沈嗣看着她咬着唇默默掉泪,一阵揪心,把她搂在了怀里,「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楚云一噎,内心愈发的愧疚了,感觉自己就像个一无所成的小垃圾,拖了他的后腿。
「灵力的事,来日方长,毕竟你和他不一样,是吗?」沈嗣顺着她褐色的发丝,轻声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