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盛世文豪 木兰竹 3945 字 2个月前

「那就叫太子呗。」封蔚道,「本来大宝就是太子,那就叫太子。」

大宝不满的看了封蔚一眼,不过因为心中对封蔚有愧疚,所以并不像之前那样和封蔚顶嘴。

「那还是叫大宝吧。」余柏林也觉得,好像的确不知道怎么改称呼。叫「太子」大宝肯定会不高兴,若叫大宝名字,又自觉不够尊重。

这个时代,只有长辈尊者可以直呼人名。

不过好像乳名也只有长辈会称呼……也好不到哪去?

「那就叫大宝吧。」大宝也点头。大宝的名字也是挺好听的。

於是三人把朝廷阴谋,硬生生扯到取名上。三人开始非常积极的想大宝之后的字号,虽然这字要皇帝陛下取,但不妨碍三人先想着。

又吃了一碗猪蹄之后,三人都很疲倦了,特别是封蔚。因余柏林腿上有伤,封蔚自然不能再和他同塌而睡,於是他在卧室又摆了一张塌。

「……你可以去隔壁睡。」余柏林道。

他身体不舒服,偶尔起夜,肯定会影响到封蔚。

封蔚道:「让我和你睡同一间屋吧,不然我怕做噩梦,更睡不着了。」

大宝想了想,小声道:「我可不可以也和你们睡一起。」

一大一小眼巴巴的看着余柏林,余柏林只得无奈点头。

於是这卧室之中,小塌也不用放了,直接从隔壁搬来一张床,封蔚和大宝睡里面。卧室之中那些什么桌子椅子都被移了出去。

余柏林看着乱糟糟的卧室,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他们两开心就好。

……在京城,封庭接到封蔚的加急书信的时候,就将桌子上所有东西都拂到了地上。

虽然现在处理结果暂时没出来,封蔚已经把前因后果和自己所见不对劲之处一一写到书信中,封庭这种朝斗能人,立刻就猜出其中弯弯道道。

他知道那些人想要自己成为傀儡皇帝,封蔚就是必须被铲除的第一道障碍。他没想到,连大宝都牵扯了进去,还涉及到私通鞑靼。

这群人,内斗也就罢了,居然私通鞑靼,吃里扒外,视华夏祖业於不顾,连作为汉人最基本的底线都丢掉了。

想着前线将士为了保家卫国浴血奋战,这群蛀虫不但死命拖后腿,甚至通敌卖国。封庭心都在滴血。

当上朝时,听着底下人慷慨陈词,痛斥封蔚不臣之心,大有要将封蔚钉在通敌卖国耻辱柱上之势,封庭的脸色更加深沉。

除了跳的特别厉害的,大部分弹劾之人,都说封蔚保护太子不利,有失职之罪,倒不敢说封蔚通敌。

德王在边疆立下的赫赫战功,以一战之功劳,完全扭转鞑靼和晖朝的战争局面,大家都有目共睹。德王这番作为,说他通敌,就算没脑子的人都不会说这话。

所以说这话的人不是没脑子,而是另有所图。他们才不会蹚浑水。之所以要弹劾德王,不过是照顾陛下情绪。毕竟太子哪怕自己作死,那也是在德王地盘上出的事,说德王完全没罪,也说不通。反正这失职之罪可大可小,自己先弹劾一下,表明自己的立场。至於之后怎么判,那看陛下自己定夺。

其实弹劾封蔚很常见,但是弹劾余柏林,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若论保护太子的职责,太子住在王府,又是在兵营私自出去,平时护卫太子安全也是封蔚的工作,怎么都和余柏林扯不上干系。余柏林还未保护太子而身受重伤(在传到京城的消息时这样说的),怎么看,余柏林都是有功之臣。

还弹劾?这些人没脑子了吧?

不过弹劾的人振振有词,说德王怎么如此大胆加害太子?肯定是有共犯!余柏林和德王私交甚密,且又是封疆大吏,共犯肯定是余柏林!

就算余柏林没有参与,他肯定也知道!他包庇!

就算余柏林没有包庇,太子在北疆出的事,他是一省长官,那他也肯定有错!

这一场弹劾大会,两边辅政大臣都没有开口说话,甚至六部长官都没有开口。

张岳本来神神在在的听着。他作为皇帝陛下心腹,自然知道皇帝陛下绝不可能因为此事治德王的罪。这件事若不是太子真自己作死,纯属意外,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利用太子对德王、对砍掉陛下一只手而设的局。

若太子真出事还不好说,但现在太子安然无恙,以陛下对德王的信任,绝对不会入局。

但这些人居然扯上了余柏林,张岳就不能忍了。

谁不知道余柏林是他唯一弟子,是他视作幼子般的弟子,居然弹劾余柏林,还用这么傻逼的理由弹劾明明有功,甚至可能因为救了太子而让自己仕途终结的余柏林,本来在得知消息之后就心痛的无可附加,连觉都睡不好的张岳,能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岳冷笑,撸袖子上前道:「陛下,臣有奏!」

张岳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让吵成一锅粥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正处於爆发边缘的封庭看着张岳出列,心中火气稍稍压下了些,道:「爱卿请奏。」

张岳道:「有一件事臣心中不明。以传言,太子遇刺乃是两日前之事。两日前之事,若走密折,快马加鞭,也不过堪堪到达京城。臣想,此事重大,德王肯定会第一时间用密折将此事告知陛下。」

封庭一听,便明白了张岳要说什么,他终於露出一丝微笑,虽然那微笑阴测测的,充满了杀气:「爱卿所言极是。朕乃是昨日晚才得到澈之密折。以信使所言,澈之救回太子之后,还未包紮伤势,便率先让人送信。信使快马加鞭,中途换过几人,不眠不休才於昨日到达。」

张岳一听,心中更加确定,皇帝陛下这低气压,哪是生德王的气。他心中有了底,嘴上言辞就更加刻薄:「连陛下都於昨日晚才得知此事,各位弹劾的同僚,是如何能比陛下更早得知此事,甚至早早写好了折子?反正微臣,是在朝堂上才得知此事。还一头雾水着。」

「诸位同僚,可否为本官解惑?你们是如何得知此事?如何将当日之事说的绘声绘色,如何信誓旦旦说是德王和余布政使,谋反?」张岳转头看着那蹦躂的最厉害几人,冷笑道。

其中一人忙道:「这民间都已经传遍了,定是百姓口口相传……」

「北疆距离京城千里,百姓口口相传,比朕的金刀卫快马加鞭不眠不休赶路还快?」不等张岳继续开喷,封庭先忍不住道,「好,好的很。想来你们所接到的信使,出发速度比澈之的信使还快吧?!澈之是救回封珥,刚回府连伤势都未包紮,便写信叫人送来。看来他们送信速度如此快,是在封珥刚出事,澈之还未将人救回时便写信让人带来了吧?还是说,在封珥出事前,你们就先接到信了?」

说罢,封庭狠狠一拍面前御案,一声巨响,让刚才弹劾的正欢的几人退下一软,忍不住跪下道:「臣、臣并不知道这消息是如何传到京城,但京城确实已经传遍了啊!」

「郑牧!」封庭怒喝道。

「微臣在!」郑牧立刻出列道。

「京城有人传谣,诋毁德王,意图动摇军心,为何金刀卫不管?!」封庭道。

郑牧忙道:「微臣也是上朝之时才得知此事。昨日臣都未听到此传闻,大概……大概那传遍,是指现在开始传吧。臣一定努力追查造谣之人!」

封庭一番话之后,朝中立刻鸦雀无声。傻子也知道封庭的偏向是什么。

封庭看了一眼终於住嘴的弹劾之人,冷笑道:「朕还以为你们又要撞柱子,以死明志,让朕不得包庇奸臣呢。怎么没人说这话呢?朕还等着你们撞柱子呢。」

「陛下息怒!」洪敏之与众位辅政大臣交换了一个眼神,率先跪下。

在辅政大臣跪下之后,其余众臣也立刻跪下。

「息怒?让朕怎么息怒!」封庭怒吼道,「每次都是澈之!每次都是针对澈之!是啊,澈之是朕的亲弟弟,是真的左臂右膀,是朕最信任的人,是朕王位最大的支持者。你们当然要扳倒他,不扳倒他,怎么扳倒朕?!」

「陛下息怒!」

跪下臣子诚惶诚恐道。皇帝陛下如此盛怒,甚至说出诛心之语,让他们想到了之前朝堂两次大清洗。

那血流成河的大清洗才过去几年?!为什么又有人上赶着来作死了?!

还是说因为上次大清洗,让他们人人自危,所以更加想要扳倒德王了?

「不但澈之,朕提拔了长青,你们又开始针对长青了是吧?」封庭捂着胸口,猛咳几声,旁边伺候内侍忙递来手帕。封庭拿着手帕捂着嘴又猛咳了几声,低头看着手帕上,居然有点点血迹,心中更添悲愤。

「朕信任谁,重用谁,你们就要置谁於死地对吧?!长青为了救封珥,重伤卧床,你们还污蔑他谋反?!」封庭道,「好,好得很!朕倒要看看,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暗害朕的弟弟,暗害朕的儿子。郑牧,给朕好好查查,那传言是谁传开的。」

「今日弹劾德王和余布政使谋逆之人,全部好好审审!」

「陛下、陛下三思啊!」朝堂中无论是否弹劾封蔚和余柏林,都开始求情。这大规模动用金刀卫,是又要兴起一次血洗朝堂吗?

「朕就是太三思了,才会让你们不断暗害朕的家人。」封庭冷笑。

即使在史书中留下暴君之名又如何?!朕定要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