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盛世文豪 木兰竹 2473 字 2个月前

第二十七章

封蔚第二日果然不肯喝解酒汤,直到下人请了余柏林来,他才捏着鼻子一碗灌了进去。

「这可真难喝。」封蔚抱怨道,「还有,我脖子后面怎么这么疼?」

「大概是落枕了。」余柏林毫不心虚道,「谁让你喝那么多酒,酒量不大,就别学别人豪饮。」

封蔚嘟囔几句,为了翻腾的胃着想,老老实实的喝着他的白粥。

王府供奉的大夫给封蔚看脖子的时候有些纳闷,这不像是落枕,倒像是被什么撞了。难道王爷喝醉后脖子磕到哪了?

由於如今枕头都是硬的瓷枕玉枕,喝醉的人磕到脖子好像也挺正常的?

「我需要软绵绵的枕头。」抹了药缠了白布不能动脖子的封蔚抱怨。

「你只需要不喝醉就行了。」余柏林一本正经道。

亲眼看着余柏林干净利落一手刀劈倒封蔚的王府下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想着啥,谁也不知道。

最近朝中事多,封蔚被抓了很久的壮丁,宿醉正好猫在家里躲懒,便把自己宿醉情况夸大很多倍让人报给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揉了揉眉头,此时一定和经常揉眉头的余柏林很有共同语言。

「考中举人了,你的举人牌坊得树起来了吧。」封蔚趴在贵妃塌上,两小厮给他扇着扇子,即使脖子上白布还没拆,也能露出一脸惬意的神情,「你之前秀才牌坊也没树吧?正好一起竖起来。中了解元,要不要立个人像什么的,嘿嘿。」

余柏林放下手上书卷,瞥了封蔚一眼:「只是肿了一点,抆点药揉一揉血肿就散了,何必弄出一副重伤未癒的样子。」

他自己下的手自己心里有数,略有些红肿而已,不抆药几日也散了。

「我这不是做给我哥看嘛。」封蔚道,「谁知道我哥会不会派人来看看。」

「就算不看也知道你是在找借口躲懒。」余柏林道。

封蔚从榻上爬起来:「别转移话题,说立牌坊呢。」

「我已分宗,有什么可立的,又能立到哪里。」余柏林神情冷淡道。

封蔚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你分宗了。你所在余家是晋阳余家分支,你如今已经成了解元,本家肯定巴不得你回去。晋阳余家也是望族,现在冷着你只是碍於脸面。你只要递上话前去拜访,连宗妥妥的。」

余柏林摇摇头:「何必呢?我之前和晋阳余家没什么联系,之后也不需要有什么联系。望族士子又如何?寒门士子又如何?朝中寒门士子还少吗?」

「有家族帮衬,总会好些。」封蔚劝说道。

余柏林面露讽刺。

作为本宗,对分支也是说得上话的。当年余家不是没有同情孤儿寡母的人。他们自己没办法改变当时族长主意,便寄信给本家,希冀本家能派人前来,为这孤儿寡母主持公道。

说是本宗,对分支也不是事事都管,管也管不过来。虽然得了书信,有点怜悯之心,就会过来帮衬一下。但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即使余柏林父亲得中举人之后和本家多有联系(不然也不会寄信给本家希冀主持公道),但人既然死了,有些人就不认这交情了。

再加上霸占余柏林家财产田地的人也许了本家一些人好处,最后求助不了了之。

封蔚不知道这些内幕,余柏林也懒得再说起当年的苦难。更不会追究当年的事。

但让他回宗,他肯定是不肯的。

退一万步,好歹当年是本家对不起余柏林,若要连宗,也该是他们派人来请。现在端着架子,还等余柏林去求他们,余柏林丢不起这个脸。

见余柏林这副态度,即使封蔚不知内情,也知道其中余柏林和晋阳余家曾经有不愉快的事发生。他讪讪道:「不去就不去呗,我只是觉得有家族帮衬以后可能轻松点。」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帮衬。」若是自己青云直上或许会有联络,一旦遇到困难,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了,「再说,不是有你在吗?」

封蔚一脸恍然:「对啊,有我帮衬你就够了。是我想多了。哈哈,以后你就是德王党了!」

余柏林见封蔚一脸轻松的把结党营私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挂在嘴边,不由冷笑:「大宝党小宝党都比你这个巨宝党靠谱。」

封蔚顿时蔫了。不待这么歧视人的。

「我还是皇党吧。」余柏林叹气,「你怎么突然提起连宗的事了?可是晋阳余家有什么动静?」

「我只是觉得你好不容易得了解元,居然连牌坊都没地方立,替你委屈。」封蔚道,「那些副榜举人都立了。」

「不过是虚名,立与不立有何区别。」余柏林笑道,「我都没委屈,你委屈什么。」

封蔚摸了摸鼻子,道:「你这也不喜欢,那也无所谓,你读书到底想要什么?」

余柏林随口道:「海晏河清,四海来朝吧。」

封蔚愣了愣,猛地扑到余柏林背上挂着:「真不愧是我兄弟!」

「下去。」

「不,哈哈哈。」

余柏林反手就是一胳膊肘,一声闷响之后,封蔚应声倒……踉跄几步,倒到了榻上,还翻起了白眼。

余柏林:「……」好想骂人。

……

放榜几日后,鹿鸣宴在贡院举行。

因为金秋八月,十里桂花,秋榜又称桂榜。

余柏林乘马车前往贡院,刚下马车就打了个喷嚏。

不知道贡院是不是为了迎合「折桂」这两字,所在的巷子种满了桂花树。桂花香味虽然好闻,但这么多桂树一同开花,那味道浓郁的让余柏林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