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苦笑,但却没听她的,只用了更大的力,将她禁锢在怀里。阿梨身子冰凉凉的,薛延却烫的像火,肌肤刚刚接触的时候,两人俱都是打了个哆嗦,阿梨抽噎着,被薛延强硬地捧着脸,想挣扎,可动弹不得。
薛延用拇指抚掉她的泪,低低道,「别哭了。」
阿梨听不见,她眨着眼,泪珠从长睫上坠落,砸在薛延手背上,明明只是温热的一小滴,却像把刀子,将他割得体无完肤。薛延最不愿看见阿梨哭,但他没用,总是一次次地惹得她哭。
这滋味太让人难受。
阿梨盯着薛延的脸颊,她没办法想像这个平日里看起来顶天立地,总是懒懒散散好似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少年,是怎么在这样大的风雨里,独自一人哭了那样久。阿梨甚至不敢去想他撕心裂肺的样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薛延那么爱面子的人,也只有在这样嘈杂的黑暗中,才敢肆无忌惮地哭一场。
阿梨知道,在她生病之后,肩上担子最重的人其实是薛延。他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什么都想要自己去扛,他甚至都忘了,他其实也就是个血肉之躯的平凡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世间种种纠结坎坷,总有一些是任由谁都无能为力的。
这个道理,薛延也懂得,但是他仍旧不舍得放弃。因为阿梨於他而言,实在太过重要。
不知过多久,薛延见阿梨终於平复,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揉了揉她脸颊,带着她躺下,轻声道,「睡罢。」
被子只有一床,两人又都脱的没剩什么衣裳,薛延不敢离她太近,他头偏向另一侧,强迫自己不去嗅飘散在空气中的那缕暗香,但小臂肌肉紧绷,谁都能看出他忍得辛苦。
同床共枕那么些日子,身边还是自己喜欢到命都可以豁出去的姑娘,若说对阿梨没有非分之想,薛延自己都不信。但最初在家中时,他没察觉到那份情愫是爱,后来阿梨生病,他碰一下都怕她碎了,每日眼都不敢阖地看顾她,也没心思想那么多。而至於现在,薛延怕的是阿梨委屈。
她不是明媒正娶而来,姑娘家心思窍细敏感,薛延怕阿梨会误会他於她的态度不够庄重。他便就一直等着,想待到回家之后,他去县衙请了婚书回来,让阿梨有名有份后,再圆房。
两人之间隔了约一臂距离,薛延半边身子露在外面,气息粗重。
阿梨睁眼瞧着他,过了好半晌,忽而坐起来,被角滑落,露出半个白腻肩头。
薛延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见着这一幕,一口气梗在嗓子眼。他觉得口干舌燥,心口扑通通直跳,忙伸手去扯阿梨的胳膊,想要她再躺回去,口中念道,「做什么呢,怎么还不睡?」
阿梨没动。
她聪慧,自是能猜的到薛延的心思。她想着,薛延已经承担了太多的委屈和压力,若是在与她的事上还要隐忍,那她便就真的是太坏了。
薛延歪着头不解看她,又过好一会,正准备坐起来扶她躺下,阿梨却探了身子凑过来,轻轻吻上他眼皮。
薛延下意识闭眼,但脑子里却像烟花一样炸开,连手脚都是麻的。
这样大胆妄为,不像她,但那温柔触感实在磨人。薛延眼底充血,一股燥意顺着脊背攀爬入脑,他清楚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他绝管不住自己。
阿梨没有离开,她就在离他脸颊两寸的位置,轻轻地唤,「薛延。」
薛延喉结滚动,慢慢睁开眼。阿梨窍瘦,锁骨精致,长发从肩一侧柔滑垂下,发梢堆积在薛延胸前。她有些紧张样子,一双唇终於有了些血色,淡淡桃粉,睫毛轻颤。
被她这样注视着,薛延低吼一声,再忍不住,一把圈住她的背,将她按在胸前。
阿梨乖顺伏着,没有反抗。
血气方刚少年郎,怎么禁得住这种诱惑,薛延呼吸粗浊,几近粗暴地撕下她胸口亵衣。阿梨颤了下,闭上眼。
最后关头,薛延拼进全力才残存一丝理智,他额上青筋暴起,捧着她的手,缓缓写,「阿梨?」
阿梨听不见,但却能想像出薛延若是从口中说出这两个字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会是低柔的,微微嘶哑的嗓音。她还知道,若是此时她退缩,薛延定不会勉强。
阿梨将脸颊贴在他□□的肩上,轻轻点了点头。
薛延的动作很轻柔。
都是第一次,懵懂试探,不得要领。阿梨觉得疼,却又不敢叫,咬着被角,竭力忍耐。
薛延心疼,他双臂撑起将阿梨压在身下,用唇去吮她眼角的泪。
情到浓时,薛延喘着粗气抱紧她,汗顺着下巴滑落,滴入她胸前。他肩背肌肉贲张,腰是劲瘦的一条,阿梨环住薛延背后,感受到他的颤抖。
薛延闭紧眼,低低唤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唤着。
最后,他终於长舒一口气,俯身吻住她,不带情.色的,温柔的触碰。
阿梨睁开眼,这才发现,天原已亮了。
再回到陇县,是在十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