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真相

泽田纲吉知道，与斯帕纳相处，就要学会适应这种被完全忽视的感觉。

斯帕纳在将他和棕发少年带到自己的研究室的之后，就将他们丢到了一边，自己旁若无人地投入了改良XBURNER的研究。泽田纲吉在处理完棕发少年的伤势后，坐在他旁边略微看了看，虽然对於那些看起来相当复杂的研究没怎么看懂，但是在与斯帕纳聊了几句后发现他的改良设想与曾经没有什么区别后，便放心大胆地任由他自己捣鼓去了。

斯帕纳的研究室他去过不少次，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东西，泽田纲吉四处打量了片刻就彻底放弃了能找一件东西打发时间的念头，走回棕发少年的身边坐了下来，随后掏出刚刚以半强迫的态度拿到手的Vongola指环，细细摩挲着。

泽田纲吉记得，曾经的他是在Vongola秘密基地训练时阴差阳错地通过了Vongola家族历代首领的试炼，获得承认后才有了更为强大的力量，从而想出了能够最大程度凝聚火焰提高破坏力的XBURNER。但是刚刚第一次使用Vongola指环战斗，泽田纲吉发现他能够使用的火焰量并不低於曾经获得承认后的能量，这让他在疑惑之余又不由觉得庆幸。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在敌人的基地里进行Vongola家族首领的试炼，无疑会让他毫无防备的暴露在威胁之下。

也许这是由於目前的他的灵魂已经得到了先代首领认同，不需要多余的试炼，或者是这个身体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泽田纲吉一边漫无目的地猜测着，一边将视线投向仍旧处於昏迷中的棕发少年。

刚刚他们之间的谈话被斯帕纳的出现打断，而目前正好是能够静下心来相互“了解”一下的时机——反正在这里等待斯帕纳完成研究也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但是前提是，这孩子需要醒来才行啊……

泽田纲吉做不出将重伤昏迷的伤员以暴力弄醒的事情，无奈之下他只得一边等待他醒来，一边试探着点燃火焰，适应这与自己分离许久的力量。

感受到身后隐含着危险的火焰波动，即使是沉迷於研究的斯帕纳也不得不警觉地回过头，看向那个看起来无害而温顺地跟随自己来到实验室的棕发青年。虽然知道目前的情况下青年用不着偷袭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像捏死蚂蚁一样杀掉他，但是斯帕纳仍旧微微苦了脸色，“你在干什么。”

“啊，抱歉。”斯帕纳的声音让正在集中精力适应控制火焰的泽田纲吉回过神来，露出歉意的笑容，“我还不适应自己的火焰，想要熟悉一下——打搅到你了吗？”

“你还不熟悉自己的火焰？”斯帕纳有些惊愕地勉强张了张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的，我刚刚拿到Vongola指环。”泽田纲吉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能够使用Vongola大空指环，你应该是Vongola家族的首领没有错，但是刚刚拿到指环……”斯帕纳抓了抓头发，仍旧的难以理解。密鲁菲奥雷家族的事物他极少参与，所以对於Vongola家族的首领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印象，不过这些他也并不在意，他目前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看到在他的改造之下完美无缺的XBURNER，“练习控制火焰什么的随你，只要你不要毁掉我的实验室……等等！”斯帕纳顿了一下，一直无精打采的双眼顿时一反常态地亮了起来，“你说你要练习控制火焰？”

泽田纲吉被突然兴奋起来的斯帕纳吓了一跳，怔怔地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好办法，这样你既可以练习操控火焰，也不用害怕毁掉我的实验室，我还能采集一些重要的数据方便我的研究！”斯帕纳猛地站了起来，撞得桌子一阵摇晃，随后匆匆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在一堆堆放地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翻找起来。

应该是要做模拟训练？泽田纲吉在斯帕纳这里用过不少次这种东西，斯帕纳似乎也很热忠於用这种方式收集他的一切数据。

斯帕纳递到泽田纲吉手中的头盔验证了他的想法。虽然在敌人面前使用这种仪器相当危险，但是泽田纲吉相信斯帕纳不会运用这种手段伤害他，便没有犹豫地接过头盔，按照斯帕纳的指示坐到椅子上。

不得不说，在虚拟中训练火焰的操纵可以让他毫无顾忌地放开手脚，不用顾忌会毁坏掉什么东西。斯帕纳不停地为他提供了一批又一批力量越来越强的莫斯卡作为练习目标，当泽田纲吉从虚拟的训练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双方对於自己的收获均非常满意。泽田纲吉觉得，斯帕纳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热切了很多，想必是自己刚刚的表现又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看来对於炎压的最高值设定还要再提高一些，这真是不可思议！”斯帕纳以鲜有的热情为因为训练而精神有些疲惫的泽田纲吉泡了一杯日本茶提神，虽然只是一个茶包和一杯热水，但是这已经是斯帕纳对於客人最好的招待了。

泽田纲吉微笑着道谢，看着斯帕纳重新返回了研究岗位后，转身再次走到棕发少年的身边，坐下。

喝了一口茶，将注意力从斯帕纳身上移到了棕发少年身上，泽田纲吉立即发现他的呼吸和心跳与刚刚有了明显的变化。

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泽田纲吉看着少年，淡淡地开口，“不要装睡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不想和我聊一聊吗？”

棕发少年紧闭的眼睛颤了颤，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睁开了眼睛，“你……咳咳……你想要聊什么？”

少年的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眼前的状况。脆弱是眼神配着苍白的面容，让泽田纲吉觉得自己似乎是什么不讲理的混蛋，将弱小的孩子往死路上逼，不由得轻咳一声，放缓了表情，“我不喜欢伤害任何人，除非被逼到没有办法——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对你……目前是没有敌意的。”

——目前没有敌意，这是泽田纲吉唯一能够允诺的事情。他的确曾经对这个少年怀有憎恨与妒忌，也不确定未来会不会再次拥有这样的感情，但是他目前并没有想要伤害这个孩子。

泽田纲吉的憎恨从来都是容易抹消的，即使曾经是难以饶恕的敌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会逐渐放弃这份憎恨。无论是曾经伤害到他与他的朋友们的六道骸，还是伤害了Timoteo爷爷的XANXUS，或者是因为尤尼的死亡而让他痛恨无比的白兰，他对任何不再会伤害他的人都抱有最大程度的宽容——更何况的眼前这个孩子？

“我不会伤害你，我唯一想知道的只是真相。”看着少年咬了咬毫无血色的下唇，泽田纲吉再次放软了声音，“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