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说。”棕发青年点了点头,环顾周围的众人,“这一次将大家集合起来,就是为了说明这件事情,同时将剩下的事情安排下去,我们的时间大概已经不多了。”
接下来棕发青年所讲述的事情,同样在白兰一方有着重要身份的聂浩源丝毫不会感到惊奇,其中一部分甚至还是在他的秘密牵线搭桥之下才完成的。
青年诉说了白兰想要拿到七枚Vongola指环的目的,而这个时代的指环已经悉数毁坏,要达成这个目的,就需要将十年前拥有Vongola指环的他们替换到这个时代。他们将一个一个被十年前的自己所取代,就连离开Vongola家族的云雀恭弥与库洛姆也同样。不过,青年却隐藏了入江正一是Vongola一方的身份,反而是将他描述为在战胜白兰前需要抹杀的敌人,也许同样也是想要给十年前的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毕竟以那些孩子的能力而言,要直接对抗白兰无异於找死——虽然在聂浩源的眼里,无论他们如何锻炼,获胜的机率仍旧微乎其微。
Vongola的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对於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虽然仍旧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对於自己的首领的信任让他们很快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也就是说,后被替换的人要努力训练最先被替换的人,让他们适应这个时代的作战方式,为他们讲述这个时代的情况,是这样吧?”山本轻轻点了点头,“我了解了。”
“请放心吧十代目!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的!”狱寺也大声地回应,斗志满满。
“哦哦哦!交给我吧!我会极限地努力的!”
“不过……十年后的我们都难以应付的情况,十年前的小鬼们真的没问题么?怎么想都有些不放心啊……”蓝波拽了拽自己卷曲的黑发,拖着懒洋洋的语调开口,“啧啧”地摇着头,“彭格列,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而且,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白兰要做的事情,我们无法阻止,只能顺其自然,然后寻找突破的方法。”棕发青年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到底是不是纯粹的送死,但是他却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十年前拥有Vongola指环的我们,也许有更大的成长空间,能够带来奇迹也说不定……”
聂浩源默默地看着Vongola众人商谈,身为家族之外的他原本是绝对不应该参与到这样机密的商谈内的,但是这十年来,Vongola家族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是多洛雷斯家族领导者的身份,天真地相信他是完全站在他们一边的——真是蠢透了。
似乎感受到聂浩源的目光,棕发的青年转过头看向他,随即转过身,向他深深鞠了一个躬,“我们大多数都是会被替代的人,即使安排这些照顾从十年前而来的我们,也只是暂时的。迪诺先生需要负责意大利方面的战斗,只有聂君不会被替换,而且有能力保护身在并盛的那些孩子们,所以……十年前的我们……拜托了!”
聂浩源看着青年,嘴角缓缓上挑,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那是当然的,他们是曾经的你们,同样也是我的朋友,我会以自己的生命,与整个多洛雷斯家族,保护他们的安全。”
聂浩源的语气很真诚,真诚到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的话,心底那深藏的杀机,只有他一个人绝对无法忘怀。
Vongola的众人平时大多分散於意大利和日本,很少能够真正齐聚一堂,加之也许这是大战前唯一平静的夜晚,所以山本在商议完毕之后提出要一起去喝杯酒的建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响应,不过聂浩源却干脆地拒绝了。
山本多少知道一些关於开了家茶馆的池泽纲突然清醒的事情,笑着调侃聂浩源当真是如胶似漆,一刻也不愿意多离开他。聂浩源只是心情很好地笑着,丝毫没有反驳的样子,看的山本啧啧称奇,兴致勃勃地想要去见一见那位池泽纲。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电灯泡会遭雷劈’吗?”聂浩源挑眉回绝,山本原本拍着聂浩源肩膀的手立即僵硬住,瞬时间瞪大了眼睛,“等、等一下,难道你们真是……啊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吧?你是认真的?”
聂浩源没有回答,只是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些许,抬手拂开山本的手,留下一屋子或是茫然或是呆滞或是无奈的人,快步离开了Vongola地下基地。
回到茶馆,泽田纲吉仍旧坐在门口,看似专注地看着过往的行人。黄昏柔和的日光投射在他的身上,让他原本就柔软的表情更显温柔,但是无形中却又带着一丝的茫然,似乎是迷路了的孩童。
在那一瞬间,聂浩源有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但是却仅仅抬起手,拂掉了他肩头的一片竹叶。
“今天有时间回来?”泽田纲吉笑着站起身,与聂浩源一同朝着茶馆内走着。
“嗯,今天有点时间,以后大概就会更忙了。”聂浩源点了点头,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搀扶,却被泽田纲吉无奈地拍开手,“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的病秧子了。”
聂浩源收回手,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你恢复的实在是太快了,才十几天而已……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泽田纲吉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但是两个人却都彼此心照不宣。
——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