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厮走后,一边的成磊凑了上来:「之前还道你是不会娶王妃的了,现在倒是我眼拙,说罢,谁家姑娘的情书啊?」
傅云夕凉凉瞥他一眼,展开那信纸,只见光洁的信纸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八个字:君非良人,汝有妙计?
那字迹雄浑有力,傅云夕曾经在宫宴中见过寒雁的字迹,那时的字迹风流清媚,眼下却是粗豪遒劲,竟像是男子手笔一般。信纸上除了这八个字也没有落款,若不是他心知肚明,也不会明白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真符合那丫头一贯狡猾的行事,若是落在别人手里,这封信的内容,怕是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这上头写的什么?」成磊心头痒痒,很想看看那信纸上的内容,可是又忌惮傅云夕的冷眼。
「没什么。」傅云夕将手上的信纸重新折好,装进信封,想了想,收到一边的木匣子里,唇边竟不自觉的逸出一抹淡笑。
成磊见此情景,大吃一惊:「你居然笑了?我就说那上头的是情诗吧,什么时候办亲事?」
「多嘴。」傅云夕呵斥,修长的手指在茶杯边轻轻叩了叩,总算还不是太笨,至少懂得向别人求助了。
看着那个倔强隐忍的人也总算学会依赖别人,不会将所有的事自己咬牙扛下,最重要的是,求助的对象是他,傅云夕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好。只是卫如风……他的眉眼渐渐冷了下来,真是太不安分了。
片刻,他自桌上抽出一张信纸,提笔写了几个字,折好装进信封。
成磊见状,奇怪道:「你还回了一首情诗不成?」
傅云夕回过头:「西戎近来越发猖狂,虽已败兵,到底贼心不死。」
突然谈到公事,成磊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傅云夕点点头:「所以明年,我会同你一道出征。」
「这怎么可能?」成磊跳了起来,虽然自己也很希望能喝傅云夕一同并肩作战,可是:「你皇兄一定不会同意的,七年前你披甲上阵,回来就成了这冰块似的性子,皇上已经对我颇有微辞,如今再让你去一趟,岂不是要翻了天?」
「不同意又如何?」傅云夕毫不在意,眉眼里竟全是狂妄:「况且。」他的声音清醇悦耳,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留个王妃在府中,便什么也不会说了。」
「你是说……」成磊吃惊的站起来。
「本王要娶亲,如何?」
寒雁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梦中前世的境遇便似台上戏幕,全部在自己面前上演。庄语山一身凤冠霞披,逼着自己喝完那杯毒酒,汲蓝和姝红无力的反抗,陈妈妈的惨叫,最后变成了视线中天青色的官靴。
她猛地坐起身来,浑身冰凉,额上满是汗水。定了定神,见外头天色已亮,最近几日因为庄府上的事情,她便没有在柴静那里习武,寒雁揉了揉头发,起身叫外头汲蓝。
汲蓝帮她梳洗一番后,寒雁心里安定了几分,走到窗前,却见外头「扑凌凌」飞来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自己书桌上,偏着头看着寒雁。
寒雁愣了愣,见那鸽子通神雪白,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一双眼睛红似血石,看着便不是普通的畜生,当时哪个大户人家长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