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在外面吃吗？」

「我已经在外面连续吃了两天。」秦陌起身说道，「去超市买点菜，回家做吧。」

「好。」肖寒提上行李箱，跟着秦陌一起出门。

两人来到附近的超市，秦陌走在前面挑菜，肖寒则推着推车跟在他的后面。由於小区白天停电，秦陌也不想买太多，只买了今晚要吃的东西——几块鸡翅，一根竹笋和一朵西蓝花，到熟食区又买了几个花卷，说：「中午刚吃米饭，晚上的主食就吃这个吧。」

肖寒道：「这个叫『花卷』对吧？」

秦陌赞道：「有进步，你总算不叫它『花馒头』了。」

肖寒微微笑了笑，推着购物车跟秦陌一起到出口处结账。

超市的对面就是秦陌所住的小区，这小区应该是最近几年新修的高层，环境很安静。

肖寒跟着他走到7号楼，问道：「你住几层？」

「十七层。」秦陌看了看手表，「六点半才有电，电梯现在还不能用，看来我们得爬上去了。你爬得动吗？」

「当然。」肖寒说道，「我闲下来天天打球，体力好着呢。」

「打什么球？」秦陌好奇地问。

「网球，我从小就会。」肖寒说着就走进楼梯间，一层一层往上爬。

十七层，对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来说并不算高，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爬楼梯，黄昏金色的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洒进来，肖寒仰起头，看着秦陌似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背影，突然有些移不开目光。

秦陌走在前面，爬楼梯时，那双长腿便近在眼前，又直又长的双腿被剪裁合适的裤子包裹着，看上去格外性感。因为出汗的缘故，衬衣贴在身上，显出精瘦漂亮的腰部曲线——他哪怕不当电竞选手，去当模特也是完美身材，

察觉到身后的肖寒突然没声了，秦陌以为他累了，便建议道：「还有五层，先休息一下吧。」

「好，休息十分钟。」肖寒把行李箱放在地上，顺手接过秦陌手里的菜放在行李箱上面。秦陌出汗比较多，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下颌不断滴落，滑进衬衫的衣领里面，衬衫开了一颗扣子，从肖寒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精致漂亮的锁骨，还有衬衣下面若隐若现的白皙的胸膛。

肖寒突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立刻移开视线，往窗外看去。

这里视野很好，可以俯视到小区的全貌，小区绿化一流，楼房的间距很宽，而且都是南北通透的格局，房价估计不会便宜。不过，秦陌当年作为风色的王牌选手有一定的存款也很正常，而且，他的家庭情况肖寒并不了解，只知道秦陌的父母就在南京居住。

秦陌回头看了肖寒一眼，发现他脸色平静，爬了十层楼似乎一点都不累。

「混血儿的体能是不是比一般人好？」秦陌好奇地道，「我听说，不同人种的基因结合的时候，劣质基因会被淘汰，优质的基因才会保留下来，所以，混血儿一般都比较聪明，身体也比一般人好。」

「是有这种说法。」肖寒回头看向他，问道，「你觉得我聪明吗？」

「挺聪明。」

「帅吗？」

「嗯，可以靠脸吃饭。」

「那你喜欢我吗？」

「……」秦陌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立刻变了，连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在不断地升高。

安静的楼道里，秦陌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突然变快了的心跳声。

对上他深邃温柔的眼睛，秦陌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说道：「喜欢这个词不要随便用，中文不像是英文，在国外，朋友之间表达彼此欣赏可以很直接地说I like you，但是在中国，『我喜欢你』这句话是用来告白的，朋友之间……不能乱说的。」

「哦，知道了。」肖寒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喜欢」在中文里的意思肖寒当然清楚，几年前他刚回国的时候，见到自己很欣赏的人就说「我很喜欢你」，师父曾跟他提醒过，以后不能这么说，容易被人误会，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只能留着对将来的恋人说。

刚才，黄昏温暖的光线照在秦陌的脸上，肖寒的那句话突然脱口而出，并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说出来之后才察觉到不对。

但仔细一想，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

少年时代，肖寒就最喜欢跟秦陌在一起。他在国内有很多朋友，可秦陌对他来说却是最特别的一个，也是他最放在心上的一个。

秦陌离开的这三年，他一直梦见他，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朝思暮想」，他对任何人，甚至对他最尊敬的师父都没有过这样浓烈的情感。

他总是想，秦陌去了哪里，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还会回来吗？

放假的时候，他还亲自去两人曾经去过的旅游景点希望能遇见秦陌。

每天睡觉之前，他总是习惯性地打开跟秦陌的对话窗口，明知道不会收到回覆，却还是锲而不舍地给秦陌发消息——今天比赛输了心情不太好，队员惹我不高兴了，我拿到赛季MVP大奖了，俱乐部要让我带队去独步江湖——不管什么事，肖寒第一个想到要告诉的人总是秦陌。

知道秦陌的地址后，毫不犹豫地买机票直飞过来，终於能见到对方的雀跃心情让他失眠了一整夜。

见到秦陌后，忍不住去拥抱对方，抱住了就不想放手，总想跟秦陌更亲近一些。

秦陌是他年少时最亲密的伙伴，是他最珍惜的朋友。

但除了这些之外，或许，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个词，才是他做出这一切行为的真正理由。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