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远的眸光掠过那张脸,脑海里依稀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适时直播在国歌中结束,所有人都起立吟唱国歌,他在短促的思绪空白中转首,看见一只白鸟飞过鹰塔的顶端,在掠过巨大的声呐仪时突然尖叫,折翼般顺着塔缘坠落。
宁随远奔向一座陵堡三两下爬上去,他堪堪站定望了一会儿声呐仪,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茂盛的灌木丛随之抖动。
纳洛堡范围外是军事禁区,宁随远不由得留了个心眼,他纵身跳下墙外扑过去,在草丛中逮着一个黑影。
双方一触及分,对方退了两步用牛仔巾掩住面孔。
可这家伙生的实在是出挑,再落魄的一身装扮也挡不住优越的身形,宁随远一眼就认出了:“是你,季先生。”
“不是我。”对方沉声道,侧身欲走。
宁随远心里疙瘩,蛮横的扣住他的手腕:“军事处的确有个姓季的处长,而且他没有出现在直播现场。”
“所以呢?”对方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一份证件,抖了抖:“抱歉,我骗了你,我不是他。”
证件上赫然写着“季横”二字。
还真是个高仿货。
宁随远望向对方被牛仔巾遮住的若隐若现的黝黑面孔,神色微妙。
“答应我,你没有见过我,也别向人提起,看在我送你那张车票的份上,好吗?”对方恳求。
宁随远抬眸扫过男人的手背,遒劲的青筋因为长时间的消耗呈现出一种干瘪的脱水状态,他说话也虚弱的反常,甚至没能挣脱自己的桎梏,宁随远神思电转:“有人在追你?”
对方苦笑一声不答。
宁随远思索。
军区内的路不好走,这个Alpha徒步一人穿过广袤的军事禁区,还要躲避岗哨监控,想必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慢慢的松开了手指。
“谢谢。”对方低声说,刚要走,却再次被宁随远拿住手腕,扯近。
季横对宁随远突如其来的强势感到震惊,可在这种情形下他却没什么反抗能力。
“手摊开。”宁随远命令。
男人叹了声“风水轮流转”,依言展开五指,他掌心遍布伤痕,新旧交错,触目惊心。
几块巧克力落在他的手心里。
“吉里克州的巧克力?”季横认了出来。
“吃。”宁随远吐出一个字。
男人看了看那五颜六色的糖球,冲疑的厉害:“这玩意儿能齁死人——”对上宁随远冷漠的脸,他只好慢吞吞的拨开一层糖纸,低声埋怨:“坏脾气的小子.”
宁随远略着恼,飞快的塞了一颗剥好的巧克力蛋进他嘴,堵住了他的埋怨。
青年微凉的指尖抆过他干裂的唇角,像是被一泓冰泉轻轻吻过。
季横僵住。
高品质的巧克力入口即化,浓稠而齁甜的浆液流入食道,让人紧绷的神经骤然间松弛。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随后低声咳嗽起来。
“我不仅脾气坏,而且记仇。”宁随远的语气冰冰凉:“这是那杯酒的仇。”
高热量的巧克力让Alpha暗淡的双眼渐渐矍铄。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坏孩子啊。”他轻“啧”一声,嗓音因为甜食的刺激而喑哑:“再怎么说我也是个Alpha,不怕激怒我么?”
“一个半途会饿死的Alpha有什么可怕的?”宁随远不以为意:“这是还你城防税的情,你走吧。”他松开手转身。
须臾间,Alpha如鬼魅般掠至他身后,手臂猛地环过他的颈。
体型差使得宁随远一瞬间完全被笼罩,炙热的温度包裹了他,Alpha的呼吸有一阵没一阵的扫过他后颈的腺体,令他浑身都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你做什么?!”
季横没有真正的勒住他,臂弯虚虚的环着,“你们的声呐有问题。”他在宁随远的耳畔低语。
“我知道。”宁随远微微咬牙,耳朵尖因羞脑而渐渐嫣红:“不用你这么提醒,放手!”
“还挺机敏。”季横低笑,目光飞快的扫过他后颈的白嫩腺体,吸了吸鼻子,似有惋惜。
宁随远皱眉,这种暴露后颈的姿态令他不安,连带着心跳都乱了章法:“你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可惜我有事在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两个柔软的物事出其不意的推入他的耳中,特别的材质使得无数底噪被过滤,世界须臾间变得静谧,唯有男人紧贴着的温柔耳语潜入,伴随着浓情巧克力味的甜蜜吐息:“但我相信你可以解决。”
青年终於恼羞成怒,反手肘击,季横灵敏的避开,不得不承认巧克力是个补充能量的好东西,他甚至有余力欣赏一番青年动怒时的优美表情。
“还是那天晕在怀里时比较可爱。”他笑了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宁随远。”
作者有话要说:
那天,季某人一度以为自己要被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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