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收了手,气势变了。
近处的桃花狂烈地摇摆起来,粉色的花瓣陆续地脱离树枝,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不到半分钟,一棵美丽的桃花树居然成了秃子,花瓣如同被暴风席卷的雪花急遽地随风扭动,密密麻麻,几乎挡住众人的视线。
这本是一副极美的画面,袁络恒几人却都无人欣赏,滚滚的肃杀之气暗潮涌动,使得他们无不背心发凉,手心冒汗。
一片花瓣无意中窜出风暴中心,从阮名威脸上抆身而过,他的脸一阵疼痛,伸手一摸,一手血。
他连忙拉着季畅往后退。
严格却是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依旧保持着单手插兜的潇洒姿势。桃花风暴像是惧了他,迳自绕行。
维文大喝一声,扔出左手弯刀。弯刀像流星镖一样高速旋转,射向皇甫玉琛。
皇甫玉琛举「剑」防守,扭腰错身。
维文好像料到他会如此反应,另一把弯刀凶狠地砍过来,「嘶」的一声,钩子勾住了皇甫玉琛的衣服,花开一道长口子。
维文一击就退,半跃到空中,暗道可惜,如果刚才离皇甫玉琛更近一点再攻击的话,他一定能从皇甫玉琛身上勾下一大块血肉。不知那时皇甫玉琛是不是还能保持一张面瘫脸。
皇甫玉琛皱着眉,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维文大喜,好机会!紧接着泰山压顶一样,急掠而下,弯刀刀尖朝自己只要能勾住皇甫玉琛的脖子,再往怀中一带,就能割掉他的脑袋!
皇甫玉琛在维文靠近的最后一秒,忽然跃起,抬起长腿,蛮狠地踹出一脚,正中维文腹部,而维文的弯刀只是从皇甫玉琛头上扫过,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砍倒,好一招「兔子蹬鹰」!
维文闷哼一声,人还在空中,就「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还没缓过心神,眼前一道黑影流星一般飞来,背部似千斤重锤砸中,坠落在地,仰起脖颈,又吐出一口浓血。即使如此,他还要拚命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皇甫玉琛,似乎不相信自己居然败了。
这一脚非同一般,他的肋骨一定断了,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皇甫玉琛眯眼瞥他一眼,手中的竹竿做了一个潇洒的收势动作。
严格快步向他走过去,板着脸。
皇甫玉琛伸手要抱他,勾唇一笑,「宝贝,我没受伤。」
严格没吱声,几步走到他面前,用手把衣服上被割开的口子合上再压住,边不满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该在外人面前露肉。
皇甫玉琛一怔,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愉悦开怀的笑声让季畅、袁络恒、郭坚几人都发起愣,稀奇地看着皇甫玉琛,心里浮起同一个念头:原来这个人也会这样笑啊。
严格脸有点热,拿起他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自己捂着!」
皇甫玉辉摸了下他的耳垂,口中的笑是停了,眼里的笑意却没有半分消退。
维文偷偷挪动身体准备逃跑。
皇甫玉琛一挥竹竿,一道气劲射入他的心口。
「等等!」季畅阻止不及。
皇甫玉琛又挥手灭掉巴里四人,才淡淡地扫了季畅一眼。
季畅嗫嚅道:「他们的主教死在华国境内,只怕……」
严格对他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反问道:「你觉得不杀他们,他们就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季畅和阢名威一时无言以对。
严格意味深长地道:「咱们虽然是礼仪之邦,让他们一次也就够了,该强硬的时候还是要强硬些。非得等到别人骑到头上来那是自取其辱。」
「这里交给你们处理。」皇甫玉琛丢下一句话给季畅和阮名威,楼着严格的肩膀走了,「宝贝,帮我挡着这儿。」
「自己挡。」严格望天。
「刚才打了一架,我手酸。」
......
两人斗着嘴走远。
袁络恒、柳月刀、郭坚等人对视一眼,心里的激荡还没有沉淀。这一战虽然和他们无关,但他们也获益匪浅。
几人随即离开。
季畅和阢名威苦逼地留下处理五具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