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子要欣赏沿江风光自然没有问题。我们的大船上有贵宾房,还有小斯和丫鬟细心服侍,保证让二位公子满意。」
严格指了指一张冷脸的皇甫玉琛,「我倒是好说,这位可难侍候,小厮、丫鬟一定要机灵,否则,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了,我也救不了你们。」
管事不经意的看向皇甫玉琛,对上他的一双冷眼,心底一颤,轻咳一声以免失态,冲疑了片刻,把那年轻人推到身前,「这小子叫云飞,人最机灵,一定会好好招待二位。」
「很好,」严格将银票丢给他,「若是做得好,小爷还重重有赏。」
「是,是!」管事拍了下云飞的脑袋,警告道,「你小子放聪明点,不然的话,我饶不了你!」
「管事放心。」云飞恭敬的对严格和皇甫玉琛弯了下腰,「两位公子,这边请,我们的船就在前面。」
一只豪华的大船停靠在岸边,数根绳索牢牢地系在岸边的大树上,确保大船不会太过摇晃。江涛一波一波向前滚动,大船只微微晃动。两个纤夫将一架木梯搭在船舷上后,无声的退下。这木梯和客栈酒楼内的楼梯一模一样,每一层台阶都很稳固,还有扶手,上端牢固的卡在船舷内。船上,两位穿着整洁的小厮将手中抱着的红毯放下,轻轻一抖,铺在楼梯上,然后用一块特制的木板将每一层台阶按压抚平。随后,两个丫鬟将篮子里五颜六色的花瓣洒下,淡淡的花香便悠悠飘荡在空中。
严格点头表示满意,和皇甫玉琛一起踏上楼梯,果然十分稳妥。
上船之后,另有两个俏丽的小丫鬟迎上来,也是训练有素,一人双手捧着洁白的布巾;另一人则双手捧着木盆,盆中的水隐约能听到热气,显然是温水。
严格和和皇甫玉琛洗了手,云飞将两人领到小厅坐下。几乎是严格和皇甫玉琛坐定的瞬间,船就就动了。可想而知,船上船下的人默契十足,嗯,且服务确实周到。
片刻,数位丫鬟鱼贯而入,有的端着茶具,有的端着点心,有的端着水果。
严格看皇甫玉琛。
皇甫玉琛一脚将碍事的桌子挑开,冷声道:「还以为这船上会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过如此。你们就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云飞对这一声响吓了一跳。
严格拍了拍皇甫玉琛的肩膀抚平他的怒气,对云飞道:「还不快说说船上有什么好玩的?」
云飞忙道:「喔,有,这里有单子。二位公子可以点戏、听琴、听曲、赏舞,想让姑娘或者'少爷'陪,也行……」
「这些有什么稀奇的?」严格不屑的昂起下巴,「在京城难道见少了吗?」
「这……」云飞机灵一动,「要不小的给二位讲讲这绿江县的一些传说故事?保证二位都没听过。」
「罢了,权当打发时间了,」皇甫玉琛冷眼横扫其他人,沉声道,「还不都滚?」
「是,是……」其余小厮和丫鬟慌忙的退出小厅。
严格和皇甫玉琛听着外面没有其他动静,也恢复了正常。
严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云飞,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云飞站在一旁,半响没敢张口,许久才紧张的咽下了口水,将点心挪到二人面前,谨慎的道:「小的斗胆问二位一句,二位是不是从繁城来的?」
「绿江县一共有多少纤夫?船帮又有几许。」皇甫玉琛不答反问。
云飞谨慎的看向大门的方向。
严格道:「放心,门外窗外都没人。」
云飞这才道:「纤夫有近两千人,大大小小的船帮有十几个,两位公子要是想在其中插一脚,恐怕不容易。」
严格暗笑,小子,我们还没向你打听到什么,你就想探我们的底。你还嫩了些。
「纤夫的工钱如何?」皇甫玉琛又问。
云飞道:「各个船帮都不一样,拉大船的和拉小船的人工钱也不一样。据小的所知,在势力最大的船帮'平稳帮',大船的纤夫每拉一次船可以得钱五十文,小船的纤夫每拉一次船可以得钱二十文。其他船帮还有比他们更少的。」
严格非常吃惊,「这么低?」
云飞看了他一眼,「船帮帮主一方面,另一方面,潘县令……对了,看二位公子衣着华丽,气质不凡,一定是从繁城来的吧?」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们是繁城来的?」严格问道。
云飞道:「是这么回事,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人去繁城知府衙门告状告潘大人,而两位公子的气质明显不像是小地方来的,所以就这么胡乱一猜。若是猜错了,权当给二位公子当个乐子。」
「喔,」严格微微一笑,「有人去繁城状告潘大人这么大的事,潘大人都没有发现,居然被你一个小厮发现了?」
云飞脸色微变,但很快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有句俗话说的好,'龙有龙道,蛇有蛇道',我们小老百姓偶尔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那你为何会觉得我们和知府大人有关。」严格低头打量自己,「我们看起来像官府的人吗?」
云飞脸上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失望,勉强一笑,「其实……不像,比起官府的人,更像是贵族的公子或者富商家族的大少爷。」
严格暗自点头。这小子还是有几分机灵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去知府衙门告状的人云飞一定知道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