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先是失望,随后一喜,道:「熙儿知道他父皇要去看他,一定很高兴。」
皇甫玉琛点点头。
「皇上起驾——」邓满德喊道。
「严常在,你随朕一起走。」
严格走到他身边,「是。皇上喝了不少,不如我陪皇上步行醒醒酒?」
「也好。」皇甫玉琛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热。
皇后、赵妃等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开,心里都明白只怕今晚皇上会招严常在侍寝,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皇上明明不喜欢男人,不知这严常在是用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和他这般亲近。
侍寝和生子后晋位是宫内的惯例。一想到严格刚升了常在马上又可能升士人,田贵人就直咬牙,恨不得扑上去咬严格几口。
严格背心发凉,打了一个喷嚏。
皇甫玉琛好笑地看着他,「如今天儿可热了,怎么还着凉了?」
严格摇头,揉了揉鼻子,「没有。大概是花粉、柳絮什么的进了鼻子。」
路边挂着的无数灯笼散发出黄色灯火,沿着园中小径向前蜿蜒,在夜幕之下显得尤为温暖。夜晚的御花园熟悉的景色变得陌生,比起白日有一种另类的意境。花园里除了蝉虫和青蛙的叫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夜风吹拂在脸上,凉爽而惬意。两人不约而同都放慢了脚步。
邓满德和其余宫人落后五六步,提着灯笼,无声无息地跟着。
「方才晚宴上,你笑什么?」皇甫玉琛揉着额角,忽然问道。
严格听他的嗓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慵懒和暗哑,少了白天的威严,知道他没有生气,笑道:「自嘲而已,什么都没做就树立了这么多敌人……」
「怕了?」皇甫玉琛停下脚步,勾唇轻笑,「你可不像这么容易退缩的人。」
严格有些稀奇地看着他,不禁怀疑皇甫玉琛是不是有双重人格?现在的他比白天的他多了一分柔和,稍微削弱了他的棱角,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更强大的男性魅力,带笑的眼眸染了灯火的黄色,让人有一种充满柔情的错觉。
皇甫玉琛眼中的严格也和平常谈正事时不一样,多了一分安静,少了一份战意,这样的他更加讨喜。他情不自禁地走近严格,抬起右掌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味着第一次时的触感,心底毫无预警地涌起一股冲动。
邓满德察觉出气氛的暧昧,招手示意宫人们停步,屏住呼吸偷偷注意着前面的动静。
皇甫玉琛俯首,在严格的嘴唇上啄了一口,舌尖从唇缝间一划而过。
严格根本来不及反应,抬着头吃惊地盯着他,心跳如擂鼓,本就被酒烧得发热的脸更是发烫。
皇甫玉琛收回手,半眯眼,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低声自言自语,「朕一定是喝多了……」
严格释然,扶住他,「我扶你上龙辇。」
「嗯,朕头疼得厉害。」皇甫玉琛啧了一声,眉头紧蹙,「朕真不该相信你,二十年的陈酿不够香醇……」
严格一乐,没敢笑出声,和邓满德一起扶他,「我可没骗皇上,以后有机会让皇上尝尝更醇的酒。」
邓满德不解而飞快地看了一眼严格。这要是换成别的妃子在皇上喝醉时陪在他身边早就主动依偎过去。严常在不是深爱着皇上吗?这是一个被皇上临幸的好机会,严常在为何不抓住这个机会?但他作为皇上的忠奴,不可能去驱使严格做些什么,快速吩咐一个小太监先一步回腾龙殿准备醒酒茶。
「皇上,你喝醉了,今晚就好好休息,不要让其他人去打扰了。」严格委婉地道。皇甫玉琛临幸的人越少,他在宫内的敌人就越少。
邓满德暗笑,他就说严答应深爱着皇上嘛,不然的话怎么会劝皇上今晚不要翻牌子?
皇甫玉琛从龙辇上斜瞥严格一眼,没说什么,闭目养神。
「邓满德,让人多准备一份醒酒茶。」
邓满德道:「皇上放心,奴才方才已经交代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