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秦勉义正言辞地道,“你不是很快就要参加童生试了吗?考前好好放松放松才更有利於临场发挥。”
雷向智爽快地应下了。
邓大舅、邓全几人都挺乐意。雷向智是读书人,他们家的孩子和读书人接触多多少少能受点薰陶,有益於将来启蒙。
。……
秦勉的推测有误,三十个人花了四天才将池塘挖好,占地一亩多,深约两米。如此面积和深处对养鱼种藕来说已足够。
雷铁从镇上请来两个极有经验的木匠,带着四个徒工,在“葫芦”的腰上架了一座能容马车通过的木拱桥。得益於村庄附近多山,雷铁找到最结实的铁力木做拱梁,拱梁两头没入地底,牢固而安全;其上铺设铁力木锯裁的木板,木板上还雕刻了纹饰防滑;栏杆的每一根支柱都嵌入拱梁内,非常安全。
桥造好后,秦勉和雷铁挖渠从河里引水。不到一天,池塘里就装满浑浊的水。过两三天才会变得澄净。秦勉让雷铁挖了一些淤泥投入池搪里,悄悄往池塘里注入一些灵泉水。
果树种下了,池塘挖好了,桥造好了,可以砌围墙了。
这次,秦勉只买了两百多块青砖,其余的都是红砖。因为他觉得红砖和绿树相互映衬更有意境美。
青山村再次沸腾了,村民们心急地等着秦勉宣布请人砌墙的消息。
然而,这一次,秦勉却没有当众宣布,而是一一上门邀请。很快,就有人发现,这次请的人大多数都是上次挖池塘时表现好的人。雷向仁、周二好、赵四之流都不在其中。
把十五亩地都圈起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光是买砖,秦勉就花了十两银子。请的人一共有五十人,按照先前做下的标记分段砌墙,几段围墙可同时进行。因为人太多,不包吃,工钱比盖房子时涨了六文。
方大爷闲着没事,兴致勃勃地帮忙指导和监督。他的两个儿子也在帮忙砌墙。
“铁子,”方大爷看着那一堆青砖问身边的雷铁,“这些青砖是用来做什么的?”
雷铁道:“媳妇说要把青砖嵌在红砖里‘写’下‘悠然田居’四个字。”
方大爷一拍大腿,看着不远处正和一个搬砖的村民说着什么的秦勉,说道:“这个主意好!呵,真不知道你媳妇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雷铁目光一闪。那是他媳妇,当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他走到秦勉身边,把手中的竹茼杯递给他。
秦勉正觉得渴,接过杯子,一仰脖子,一口气喝完,“还要喝。”
雷铁二话不说地走到锅炉边,装满一杯凉开水,再递给他。
秦勉冲他一笑,喝了两口,把杯子还给他,“我们去南墙看看。”
此时,老宅里,赵氏坐在井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木盆里的衣服,不知在想什么,眉头越皱越紧,不时抬头往村西的方向看,连水溅到身上都没发觉。
钱氏路过,好心地提醒,“二嫂,你的鞋湿了。”
赵氏回过神,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裤腿和绣花鞋,站起身,伸手拉钱氏,“三弟妹,“西边那家”是越来越热闹了,咱们就这么干看着?走,我们瞧瞧去。秦勉请几个外人烧水送茶却不请我们俩,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钱氏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疏离地道:“二嫂,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说完就转身进屋。相公和她说过,只要不去招惹秦勉和雷铁,有什么好事秦勉和雷铁自然会想到他们。一个劲地凑上去只会惹得他们厌烦。以前她是傻了才跟赵氏去讨嫌。
“哎?”赵氏莫名其妙地瞪着眼,“钱氏转了性啦?”
和赵氏一样坐不住的还有一个人,雷大强。他早上吃过早饭就出门溜达,几次想往村西去,又几次收回脚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初那个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大儿子如今能变得这么有出息。雷铁越是有出息,他越是后悔当初对雷铁不好;他越是后悔,就越是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他嘴上绝对不会承认,但实际上羞愧地脸上发烫,同时还恼火,雷铁请了那么多村民去搬砖、砌墙,却没有请他这个做父亲的!他不是没想过去闹,但一想到雷向智马上就要参加童生试,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童生试?
他心中一动。对啊,他可以以童生试为借口去找雷铁。弟弟就要参加童生试了,问做兄长的要些钱不是很正常吗?
想到这里,他急不可耐地走向村西。
秦勉和雷铁站在南墙边,交代砌墙的人务必不要把“悠然田居”四个字“写”错“写”歪了,否则就要返工。
“小兄弟放心。”年近四十的砌匠笑着说道,“你把每个笔划用几块砖、离地面有几块砖高、两个字之间隔多远都说的很清楚,如果这样我们还出错的话以后也不用干这一行了。”
秦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雷铁拱手道:“大叔勿怪,内子只是追究完美。”
“呵呵,明白,明白。”砌匠宽容地一笑,对另外一个砌匠道,“咱们也想看看弄好是什么样的。”
“是啊。”另一个砌匠将一块砖撂上去,用砌刀将挤压出来的泥浆刮掉,“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以这样写字,连匾都不用挂。”
雷铁看了看秦勉额头上的细汗,“回家休息。”媳妇在太阳底下晒了大半天了。
秦勉确实有些累了,点点头往回走。
“对了,我还以为又会看到雷向仁。他居然没来。”
雷铁目视前方,淡淡道:‘病了。”
秦勉忍俊不禁,“你做的?”
雷铁道:“他来了,我点了他的麻穴。”
秦勉哈哈大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