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问秦勉多大了,家是哪儿的,可识字,秦勉都如实答了。
几人先到邓大舅家。邓大舅夫妇生了三个孩子,老大和老二都是女儿,已嫁人。独子邓全也巳成亲,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一男一女,刚好凑个好字,名字分别是坤仔和喜丫。
给大舅和大舅母拜年,大舅母看上去很热情,大舅则很冷淡。
两个孩子来给秦勉和雷铁磕头,秦勉给坤仔一个十六文钱的红封和一把小木剑,给喜丫一样的红封和一个头绳。雷铁是个粗心的,之前办年货也没提要给孩子准备礼物,这小木剑是秦勉让他做的。红头绳是秦勉从空间里找到的,其实是一双还没来及穿的新鞋的鞋带,蓝线、紫线、红线和黄线混编而成,新奇且独特,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鞋带极长,秦勉便将两根长鞋带一分为四,反正除了他也媒人知道这是鞋带。
喜丫很喜欢那根“头绳”,欢喜地道了谢,催促她娘帮她系在头上,打一个蝴蝶结,也好看得很。
把礼品搬下车后,秦勉和雷铁又去二舅家。
邓二舅比邓大舅亲切,二舅母客气地近乎疏离,但也没给秦勉和雷铁难堪。夫妻俩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已出嫁;大儿子邓忠生了一男一女;小儿子邓孝,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秦勉不偏不倚,五个孩子的礼物和坤仔、喜丫的一样。三个丫头的反应和喜丫差不多,喜笑颜开地把头绳绑在头发上。
邓二舅是个有心眼的,一见红封和礼物都是秦勉给的,就猜到雷铁家是秦勉做主,估计两人的感情不错,他一脸欣慰地拍了拍雷铁的肩,低声道:“不管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以后好好过,你母亲在下面也能安心。”
雷铁道:“他是我媳妇。”语气平淡却坚毅。
邓二舅一怔,无声一叹,用力捏了捏他的肩,“你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主意,二舅只希望你以后都能顺顺当当。”
秦勉和他们隔着桌子坐着,看似在喝茶,其实听见了他们的话。看见墙角放着一副担子和一个小型的木架,木架上挂着木头人、针线包、小荷包之类的小玩意,他问道:“二舅,那些是……”
二舅爽朗一笑,“铁哥儿没和你说过?我是货郎。”
秦勉一心中一动,看了一眼雷铁,对邓二舅说道:“二舅可尝过上次雷铁送过来的炸麻叶、麻花和饊子?”
邓二舅点点头,“尝过,味道不错,几个孩子都很喜欢。”
秦勉微微一笑,对雷铁道:“我们把麻花、饊子、麻叶和糖果子的方子都给二舅。”
邓二舅一惊,忙到:“这不行!”
雷铁深深地看着秦勉,“听你的。”
邓二舅还要说些什么,秦勉挥手打断他的话,“二舅就别推辞了,我们没打算用麻花饊子糖果子赚钱,最多平常做一些自己吃。这些小零食做起来并不复杂,很适合走乡串户地散卖,而且成本也不高,虽然不能让二舅发大财,但只凭“新鲜”二字即可让二舅小赚一笔。”
“这……”邓二舅搓着手,还是觉得受之有愧,“不如这样,赚到钱后,我和你们分。”
秦勉笑了,“二舅当年对雷铁伸出援手,我和雷铁都记在心中,二舅是不愿意给我们一个回报一二的机会吗?”
雷铁也道:“二舅莫再推辞,媳妇向来说一不二,我听他的。”
邓二舅失笑。这两个孩子,秦勉为雷铁还人情,雷铁在他面前抬举秦勉。
两人都是为了对方。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见外了,邓二舅点头道:“既然这样,二舅就腆着脸接受了。”
秦勉将几种小零食的做法详细地说了一遍,邓二舅认真地记住。
秦勉和雷铁坐了一会儿,回到邓大舅家。午饭安排在邓大舅家。
二舅母得知秦勉给了邓二舅几个方子,对秦勉和雷铁的观感才好些。
中午的饭桌上很平和,没闹出什么不愉快。
吃过午饭,老太大拉着秦勉和雷铁,絮絮叼叼地说了很多。
原来,当年,雷铁的生母邓氏过世后,头两年,邓老爷子、邓老太太、邓大舅和邓二舅都很关心雷铁,每一两个月都要去看看他,给他送些做的衣服鞋袜等。但随着雷向仁的出声和杜氏的挑拨,雷大强的心越来越偏向杜氏。与此同时,邓家也发生了一些事---邓大舅和邓二舅闹分家。邓大舅是长子,老爷子老太大跟着他。一边是儿子和孙子,一边是唯一的一个外孙,大舅母总觉得老太太的一碗水没有端平,颇多冷言冷语。二舅母没什么坏心,但人很小气,见不得二舅念着雷铁,经常因为雷铁在家里又吵又闹。这三方面的原因,导致幼年的雷铁被忽视得彻底,最终离家出走。
说了这么多,老太太的意思就是希望秦勉和雷铁不要记恨他们。
雷铁摇头说不会。
秦勉对邓家的人也没有想发。雷铁年幼被逼得离家出走罪魁祸首是他的亲生父亲雷大强和杜氏,邓家再亲也是外家,着实怪罪不到他们头上。
如今,雷铁顺利长大成人,还有了一个小家,过去的些许小事不必再介怀。
晚饭是在二舅家吃的,二舅母很热情。
秦勉和雷铁心知和方子有关。
吃晚饭,夕阳下沉,两人在晚霞中住家里赶。
雷铁酒喝得有点多,握着秦勉的手不松,秦勉担心让他赶车的话牛车会跑到田沟里,亲自赶车。
“媳妇,”雷铁靠在秦勉肩上,酒气一阵阵地吹拂在他的耳朵上,“我是始终记得当年离家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