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思索片刻:“也可能是被绿妄想症。”
弗列得:“……”
这种当着他的面故意咬耳朵却不压低音量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憋闷到了极点的柏威老总再也无法在这间酸臭的办公室待下去,只留下一个愤怒的背影,火急火燎地寻找自己走丢的Omega。
金发女人尴尬地站在角落里,看了看情况,扭头再次急急跟了上去。
卡尔维德夫夫安坐在原位,目送着弗列得和他的另一名情人逐渐消失的背影。
“我原本觉得尤金有古怪,没想到他最终的目的是逃离这个男人。”
塞因在一旁一脸云淡风轻彷佛什么都知道,其实内心十分茫然,纯粹是靠本能在配合西林。
於是西林跟塞因讲了讲前因后果和自己的猜测。
这个类油漆味的Omega原本是弗列得众多宠物中的一位。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尤金在弗列得的心中应当有着很不一样的地位,远比泰格口中所说的地下车库那位金发女性更受弗列得的重视。
即便如此,这场不对等的情人关系依然令尤金痛苦不堪,甚至想要结束生命。
“弗列得的控制欲极强。”想到短短几次会面这个Alpha的表现,西林得出结论:“所以当他说尤金有终端限制的时候,我也不怎么感到意外了。也许除了终端限制,弗列得还用了其他手段,限制尤金的出行。”
而心灰意冷的Omega已经失去了留在弗列得身边的想法,联合自己的好友,计画在RE“人间蒸发”。
联想起之前尤金屡次去治疗室附近晃荡的行为,应该也是在熟悉地形。
塞因挑眉,忽然回想起自个儿的终端也受着限呢,他用打量的眼神审视西林——某种程度上来讲,某些人表面坦荡荡,背地里也藏着坏心眼,还好他是个宽容大度的Alpha,能容许自己的Omega耍些小心机。
西林彷佛感应到了Alpha背地里的腹诽,扫了他一眼:“我只是限制了你的通讯。你确定以你现在的状态,接通了之后能知道自己在和谁谈话吗?”
塞因立马道:“我当然知道。”想了想这话有歧义,“知道你是为我好。”
西林:“我也没有控制你的驾驶许可权。”
塞因忙点头。
西林:“更没有打断你的腿,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塞因一僵。
西林:“所以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塞因:“……”
西林:“你认为我跟弗列得的行为性质一样吗?”
塞因认真道:“像我这样的重病患者,就是应该进行终端限制!”
西林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分析尤金的事情:“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在手术前,请求我们提前进行。”
这其实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弗列得看管的太紧了,提前手术时间很难瞒过弗列得,他照样还是会“准时”地等在手术室门口,亲眼看着自己的Omega出来。
“如果他被别的事拖住了呢?”塞因笑了笑,“别忘了地下车库里也发生了点事。没有猜错的话,会有人先引走弗列得,接着拖住他。”
这样就说得通了。
想到出现在弗列得身边的陌生女人,心想这也许就是引走弗列得的原因了。
“但那位女士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大胆行为的人。”
塞因:“也可能她也被骗了呢。”
西林疑惑地看向他。
塞因指了指自己的终端:“比如,我的终端从不会对自己的Omega保密。”
西林讶异:“你是说,尤金可能用弗列得的终端引来了那个女人。”
塞因没有表态:“你也可以问问尤金,他临走前不是还给你留了联系方式吗?”
西林:“……”他没打算去联系尤金,但Alpha似乎对尤金留下联系方式的事不太满意。
尤金的事,自始至终他们都是局外人。西林并不清楚弗列得和尤金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无意去深究他人的秘密。
尤金的重组手术很成功,这意味着他们的委托合同已结束。无论他在离开弗列得以后去往何处,都不再与RE有关了。
他再也不必因为自己身上的资讯素味道而遭受异样的目光,也无需再守着一份不对等的感情。
在这片星际,还有数不清的“尤金”饱受资讯素歧视与折磨,尤金仅仅只是RE众多委托人的其中一位而已。
西林没有说的是,摆脱了资讯素困扰的尤金,在离开弗列得之后,或许会有更好的人生。那个Omega手腕上的道道伤口至今还停留在西林的脑海中,他喜欢弗列得吗?或许吧,然而没有回应的感情终将走向消亡。
他抬眼看了看身边的Alpha,另一层面上来说,每个人其实也不一样。
他也曾耗费了数年,才终於抓住了机会,慢慢靠近了喜欢的人。在那以前的每一天,他从未想过要放弃。
只不过,尤金的事情还是给了西林危机感。
他开始担忧起塞因的记忆,这个问题彷佛定时炸弹般摆在两人面前。
塞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正如老医师所说,恢复记忆也许仅仅只需要一个契机,谁也预料不到那会是什么,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在此之前,他秉持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消极态度,故意忽视,甚至无意识地耽误了塞因的恢复治疗,就是为了不想让现在美满的现状过早结束。
倘若有一天,塞因恢复了记忆,那如今的这一切很可能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局面。
晚上的时候,西林趁塞因在洗澡的时候悄悄去了书房。他从终端介面找到了那个很多次在心中晃过的熟悉名字,两人的通讯介面还停留在数天前的对话。
【西林,我想到替塞因恢复记忆的办法了。】
【我们见一面。】
在提出见面邀约后,对面就不再回复了——他将所有的主动权就交给了西林。
以至於过去了那么多天,希尔都没有再催促过他。
还要再等等吗?
西林又冲疑了。
他看着终端上属於希尔•李维斯的头像,回想起曾经的那段日子里,当他向远在边际星的希尔吐露自己糟糕的际遇后,塞因•卡尔维德便会受人之托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这种时候,他就会对卡尔维德的深情叹为观止——仅仅只是心上人的一句话,就能为讨厌的人做到这种程度。
“哢哒”,身后的门有了动静,塞因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站在门口看着西林。
西林按灭了终端,起身走向塞因。
对方凑了过来,将脑袋安置在西林的肩上。他的收敛剂快要失效了,流露出淡淡的古怪味道,塞因自己倒没有发现,西林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着Alpha回到卧室,取了一条干毛巾,替他抆干了头发。
Omega的力度不重,按压在头皮上,不紧不慢地抆拭着湿发。
塞因舒适地眯着眼,等到感觉差不多了,就将Omega揣进怀里吸了一口。
“塞因,你以前讨厌我吗?”怀中的人冷不防问出了这么一句。
塞因揉揉他的头,“你还好意思问。每次都是你把我骂得体无完肤,就差没把讨厌我三个字挂在脸上了。”
西林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你是不是要气死了?”
塞因笑了声:“是啊,恨不得堵住你的嘴巴,然后把你绑去小树林教训一顿。”
西林:“……小树林?”
塞因机智地闭上嘴,换了个其他的说辞:“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Omega怎么这么凶啊,一点也不……”他顿了顿,改口道:“不像是普通的Omega。”
西林:“所以你就把我的毕设藏起来,把我堵在校门口放狠话,还当着全校人的面揪着我的领口质问我?”
塞因身体渐渐僵硬,他放开了怀里的人,干巴巴地说:“以、以前的事,不提也罢。”
西林垂下脑袋,也不说话了,情绪似乎陷入了低落。
塞因:“……”
卡尔维德家族的教育很难培养出这么恶劣的Alpha,但经由西林随口列举,他才隐隐感觉到了心虚,这种一听就不像是正经A能做出的事情……好像真的是他做出来的?
由於记忆问题,那些事情其实就发生在“不久前”,因而历历在目。
塞因试图揭过曾经的黑历史,“我什么时候当着全校人的面欺负过你了?”
西林抬起头,用那双浅色的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塞因投降地闭上了嘴。
西林幽幽道:“毕业典礼的那次。”
塞因醍醐灌顶,猛地想起了那段黑历史录影,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不会吧,我真的动手了?”
西林彻底退出了塞因的怀抱,面对Alpha的疑问,只从侧面回答了这个问题:“看得出来,你想揍我很久了。”
塞因如遭雷劈:“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对一个Omega动手?”
西林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上床钻入被窝,背对着塞因躺下,看起来特别黯然神伤。
塞因心想不能就这么结束啊。
他迅速也钻进了被窝,将人捞出来,一边捞一边表示:“就算我真的动手了,你也不像是会忍气吞声的人。你快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西林扒住床单,不肯配合。
塞因见状,心生一计,将手伸入被窝,精准地放在了腰窝处,挠了挠。
被窝中的Omega顿时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往床的另一头挪去。
然而Alpha很快有了进一步的镇压动作,他将两只手都摸了过去,一只手揽住了人,另一只手开始上下作恶。
“不许仗着我失忆就使坏。”塞因无情地捏着Omega的痒痒肉,“不然我是会动手的。”
被恶劣行径摧残的Omega终於忍受不住,扭头看向塞因,他的眼角有些泛红,好像是被欺负狠了,他寒着脸,抗拒道:“卡尔维德,我唔……”
狠话还没放完,腰间的痒痒肉又被碰了数下,他难受地想要躲开,还想将脸板住,但是痒意很快冲垮了理智,让他再也绷不住表情,气恼地笑出声。
“不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