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是跟小镜子你情我愿的就行了,两个人在一起,是奔着好的方向去的,结果你居然还耽误人家的前途!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啊?!”
“我怎么就耽误别人的前途了?”
“让小镜子放弃那么好的留学机会,就为了跟你在一起?你能对人家以后负责吗?如果小镜子考得不好,没考上华大,他能不恨你吗?你怎么能这么耽误人家的前途啊,你让我怎么有脸见他妈妈啊……”
“什么留学机会?妈,你在说什么?”
周妈妈被问的一怔,反复确认周末的表情,似乎比她还意外,立即意识到,杜敬之恐怕连周末都没告诉,於是抬起手来捂住脸,自己先哭了起来:“我真是脑袋乱成一团浆糊了,怎么能不先跟你确认一下呢。”
为人父母,十分不易。
谁都不是天生就是做父母的料,都要在后期学习,想要做好,却又会出现太多的小毛病。
周妈妈已经十分努力了,可是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此时还是有些慌了神。这几天里,推掉了几个生意,到处奔走,自己去询问心理医生,打字速度特别慢地上网查询,连续几天都没睡好,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了。
周末有点无奈,走过去抱住妈妈,拍了拍肩膀安慰:“妈,你别哭,是我不好,我用错方法了,吓到你了,我道歉,我混蛋,你要是觉得心里难受就再打我几下发泄一下。你说留学的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周妈妈靠在周末怀里哭了几声,就推开了周末,到茶几边抽出几张纸巾来,用纸巾抆脸:“在美容院的时候脸上涂了东西,不能弄没了,挺贵的。”
周末无奈地看着周妈妈小心翼翼抆眼泪的模样,知道周妈妈是不准备再哭了,因为她已经恢复了理智,知道再哭下去会十分昂贵。
他把东西放在了一边,然后说:“留学的事,跟我说说看吧。”
杜敬之带上了画册,又去蛋糕店取了蛋糕,美滋滋地拎着东西到了周末的别墅。
他已经有这里的门卡以及钥匙了,直接打开门进去,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思考着要不要布置一下。收拾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周末才来,进门后把钥匙放在了玄关,就直接走了进来。
杜敬之正跪在地板上抆地板,结果周末直接走了过来,跪坐在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然后两个人一齐身体一歪,躺在了地板上,周末依旧是从后面抱着他的姿势。
“想你了。”周末这样低声说。
“哦,你还知道想我,我还以为在你心里,我都是个死人了呢。”杜敬之说着,就要推开周末,起身揍周末一顿。
“小镜子,别动,让我再抱一会,我心里难受。”周末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沉,不像平时故意撒娇的语气,而是真的有些消沉。
杜敬之也知道轻重缓急,所以没再挣扎,只是任由周末抱着,然后问:“家里的情况不太好?”
周末没回答这个,而是问:“小镜子,我是不是太自负了?”
“为什么这么问?”
“你回答我就好了。”
“有的时候,确实,挺让人生气的。”
“对不起……”周末说的时候,居然是哭腔,弄得杜敬之身体一僵。
杜敬之想要回头看看周末,结果被周末按住了,说道:“别回头,让我抱着就好。”
“你怎么了?”杜敬之妥协了,没再动。
“我在自我反省,关於我的性格,还有我的自负,我在检讨中。”周末把脸埋在杜敬之的后背里,声音越来越软,鼻音越来越重,明显是正在偷偷掉眼泪,“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觉得自己很聪明,结果总在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上次劝你跟我一块考华大,这次逼着我父母接受我是个同性恋的事情,都是在给你们压力,来达到让我愉快的目的,简直太差劲了。”
“其实……我不怪你。”
“我怪我自己,给你们造成了心理负担,明明什么都做不好,却总是自信满满的模样,傻透了……”
周末哭的时候,其实很安静。
安静地流眼泪,安静到不会打扰到谁。
安静到……自虐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