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陡然沉默了，像是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但那头却又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

容枝吃了颗车厘子，吐出核，终於忍不住主动出声：「您……」

那头却又更先地出声了：「什么时候叫上周总，一起吃个饭，祝贺一下。」

居然是要摆很正式的庆功宴吗？

容枝一怔，越发迷惑不解了。

对方是谁？

口吻有一点亲近，但又有一点疏离与自持。

「我父亲还想请你有空的时候，过去陪他下几盘棋。」那头又道。

容枝脑子里骤然电光石火：「谭先生？」

那头的谭国凯沉默了：「…………」原来讲了这么半天，容枝根本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谁吗？

谭国凯心里有一点微妙的失落。

但他很快就将这丝失落从心底抹平了：「嗯。」

容枝想了想，陪老先生下棋嘛，他还是比较擅长的。

「好的，下次来您家里拜访。」

就是得再买一回礼物吧？

谭爷爷会喜欢什么呢？

老人是不是都很喜欢垂钓呢？不然送一根鱼竿？不不，还是问问严世翰或者周经吧，他们应该很了解。简峻一就算了，不太靠谱的样子唔……

那头又沉默了一阵，才道：「新年快乐。」

「您也是。」

「那再见。」

「再见。」容枝说得格外的干脆利落，并且同样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谭国凯：「……」

难道是因为巴结他的人见过太多了，所以乍一看见容枝这样，对待他平平淡淡的，反而有了点失落？

不过不得不说，容枝的确很优秀。

《九尾猫》的上映，用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手段，来证明了他的演技，将那些企图从演技方面抹黑他的人，一口气全踩入了污水沟中。

「打完电话啦？」谭爷爷突然从旁边钻出来，问。

谭国凯见惯不怪，所以哪怕谭爷爷出现得突兀，他的身体也抖都不见抖一下。

谭国凯点头：「打完了。」

其实这通电话，是谭爷爷想打的。

因为谭家人陪着谭爷爷谭奶奶，一块儿进了影院，选的片子正好就是《九尾猫》。谭爷爷一眼就认出来饰演宿玉春的演员，是上回来家里的容枝。

谭爷爷一下子就怀念起了和容枝下棋的时候，於是让谭国凯打了电话。

而恰好，当时谭国凯的脑子里，也有一个想要恭贺容枝的念头。

谭国凯收起手机，道：「他说改天来拜访。」

谭爷爷点点头，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

他突然神色肃穆起来，问：「那件事追查得怎么样了？」

「找到出逃人员在国外的据点了。」说到这里，谭国凯皱起了眉，「他们似乎并没有停止试验。」

谭爷爷怒极，手掌狠狠地一拍门板。

拍完，他自己又「嗷」地叫了一声：「嗨，还有点疼……」

说完，他又整了整脸色，怒声道：「必须得捣毁他们的据点，这个试验既然早就已经停止了，那么就决不能再有重启的机会……」

谭爷爷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伤感：「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是在想，当初那个项目有没有留下来你的孩子，如果有的话，那么那个孩子现在会在哪里，他还活着吗，吃得饱吗，穿得暖吗……」

谭国凯将谭爷爷推回到了沙发边坐下，然后看向谭奶奶：「妈，你劝他。」

谭奶奶白了儿子一眼，然后从善如流地将劝慰谭爷爷的工作，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哭什么，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再等一等有什么关系？也许你睡一觉，那个孩子就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了……」谭奶奶掩去眼底的伤感，「骨肉亲情，也要瞧缘分的。」

谭国凯听着父母低低的谈话，转过了身。

当年那个试验启动的时候，他已经成年了。那时候正处在年纪轻，不怕事的时候。所以当得知自己可能会有个孩子的时候，谭国凯做好了万全的要抚养一个孩子的准备，完全没考虑过养孩子的辛苦……

但就在他准备好之后，项目终止，负责人外逃。

那个孩子也就下落不明了。

这么多年过去，慢慢的，谭国凯也就不复当年的心情了。

所以每当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谭爷爷谭奶奶会伤心难过，他却顶多皱皱眉，很快就释怀了。

公寓里。

唐小云忍不住低声问：「吱吱，你在和谭叔通电话吗？」

他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问错话似的小心翼翼：「你和谭叔，什么时候有交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谭大佬也将被光光打脸。

**

我！熬夜写加更！请为我打call！但你们得早点睡觉，明天再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