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越铮嘴角扯动一下,露出了一个冷笑:「周总的弟弟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周总平时都不管教他的吗?」

周经淡淡道:「刚管教完,在医院,你还能去探望他一眼。」

越铮:「……」

越铮以前很少和周经打交道,但隐约也知道周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下手又狠又快。

现在看来,对弟弟也不例外。

不过转念又一想,一个周家的私生子,算哪门子的弟弟。

但越铮还是觉得心头的火降不下去。让他处置周浩其是最好的,偏偏周经先下了手,反倒让他在容枝面前成了个半点儿不顶用的。

越铮暂且按下怒意,走到容枝跟前,高大的身形就这么半蹲了下来:「真的没受伤吗?」

容枝摇摇头。

他对周经还是有那么一丝好感的,毕竟这个人及时挡了下来,还把周浩其打了一顿,他还真是半点儿皮都没给磕破。

越铮不相信,但碍於周经还在旁边,他也不好检查容枝身上有没有受伤。

「先去医院做个检查。」越铮沉声道。他的嘴角紧紧绷住,透露出了他严重的不快。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了周经:「周总虽然下手快,但一码归一码,改天等二少病好了,恐怕还得挨我一顿打。」

周经满不在乎地点了下头:「家父死得早,没工夫管教他的儿子。」

言语间完全不拿周浩其当回事儿。

越铮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神色多有些阴沉。

「能走吗?」他转头看向容枝,问。

这会儿口气又掉了个个儿,比京剧变脸还厉害。

容枝愣愣地望进了他的眼底,察觉到这人的关心与担忧不似作伪。

虽然分不清真爹假爹,但人还是好的……

容枝点头:「能走。」

越铮一把将他扶起来:「今天就不陪周总闲话了,改天再见。」这话从越铮口中说出来,有些冷意。

周经依旧满不在乎:「嗯。」

只是他的目光却落在容枝的身上,盯得容枝的后背怪痒痒的。

容枝忍不住扭了扭。

「怎么?」越铮一只手搁上了他的背,按了下:「这儿受伤了?」

「不是……痒。」

越铮愣了下:「上车给你挠挠。」

容枝摇摇头,脸颊鼓起:「我又不是小孩儿。」

越铮低低地笑了,摸了下他的头,将人塞进了车里:「走吧。」

周经就这么一直看着那辆车开走。

一边的下人蹲下身,正要收拾茶几上的食盒。

「等会儿。」周经制止了她。

下人茫然地对上周经的目光,却见周经正盯着那个饺子。

周经拿筷子夹起最后那一个饺子,咬了一口。有点凉了,汤汁的味道自然没那么好了,饺子皮咬起来味道也怪怪的。

但周经没有放回去,而是慢慢咀嚼完了。

一边咀嚼,一边想——

容枝曾经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吃个这么难吃的饺子,也能高兴地眯起眼?

周经突然觉得手又有些痒。

周浩其是怎么盯上容枝的?娱乐圈里那么多男男女女,怎么就盯上容枝了?

那么乖一个容枝。

他舍得下手?

周经不知道周浩其舍不舍得,但他觉得自己是很舍得下手再揍周浩其一顿的。

他低头扫了一眼桌面,这才让下人收拾了。

一边又有人问:「给您放热水吗?」

平时周经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肯定是先泡会儿热水。尽管他很少来这边别墅,但别墅里头的下人却牢牢记着他的喜好。

「不了,再等会儿。」周经道。

还有人没到呢。

正如周经说的那样,也就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又一辆车停在了别墅大门外。

一张风靡大萤幕的脸从车上下来了。

「人呢?」严世翰注视着周经,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戾气。

刚问完,还不等周经回答,严世翰的手机就响了,他担心是容枝的信息,於是忙接了起来。

那一头传来江彦的声音:「哎我,周浩其那傻逼崽子进医院了,我先去医院蹲他了啊!越铮把你家容枝给接走了,你联系越铮吧……」

严世翰挂了电话。

忍不住拧了下眉,心底还有那么一点儿受伤。

容枝怎么都不亲自给他打个电话呢?

严世翰觉得自己一颗拳拳老父心,有那么一点儿受伤。

不想让越铮独自在容枝面前刷了好感度,严世翰连看也不看周经一眼,飞快地又回了车内,让司机开车。

算了算了。

说不定容枝手机被抢了。

说不定容枝受伤了。

说不定是越铮不是东西,强按着容枝不让他打电话。

这会儿越铮车内,容枝换下了那一身充斥着烟酒气的衣服,然后一口咬着小糖酥,一边伸出手,含糊不清地道:「我给……严打个电话……」

「我跟江彦说了,他应该已经打了电话了。」越铮往容枝手里塞了杯温牛奶。

香气扑鼻。

容枝端着牛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念他,容枝把牛奶吸入了气管里,突如其来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牛奶飞溅了出去。

自己挂了一圈儿的白胡子不说,越铮的上衣也遭了秧。

越铮对这事儿都轻车熟路了,开口就道:「不用赔钱。」

容枝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一边舔着嘴边的牛奶,一边又问越铮要手机:「我给严世翰打个电话。」

越铮按了下额角。

啧。

还是没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