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般古板无趣,你还不是愿意同我在一起。」
岁栖白淡淡道,两情相悦的人若是听见一方好似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不说大发雷霆,定然也要伤心失望上一会儿,可岁栖白却好似并非如此,也许是因为他一直向前看,因此被撇下的过往,便全然不值得一提。
「谁真说得了一生一世,要不是两人决定一起走,然后走下去,哪来什么天长地久。」岁栖白平静道,「如今对我而言,只想与你一起。」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荀玉卿启唇好似想说些什么,最终没能说出来,就只好笑了笑,点头道:「嗯。」
岁栖白问他:「你想说什么。」
荀玉卿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我只是突然很佩服自己,又突然很佩服你,咱们俩铁定是这世上最不像情人的情人了。像我们俩这样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居然还凑在了一起,要是换个姑娘,说出这些话来,指不定巴掌就要扇过来了。」
他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拉下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岁栖白,岁栖白也看着他,然后眨了眨眼,不知为何,两个人忽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岁栖白说:「那真是幸好。」
「真是幸好。」荀玉卿喃喃了两声,然后又笑了起来。
岁栖白极自然的在荀玉卿的笑声里掏出了他的礼物,那柄簪子也如愿以偿了主人的想法,挽在了一头如云的长发上。
他们俩人刚说没几句话,浑身湿透的柴小木忽然恍恍惚惚的拎着鱼篓,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的头发黏在了脸颊上,湿漉漉的睫毛泛着水光,眼睛跟鼻头都是红红的,好似刚刚哭过,他的鱼篓在不停的晃动,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
「小木?」荀玉卿吃惊道。
柴小木循着声,茫然的抬起头瞧了瞧荀玉卿,他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竟忍不住退后了几步,显而易见的抗拒。荀玉卿神色微微一凝,他停下脚步,打量了柴小木一会儿,淡淡道:「你出去钓鱼把自己摔了吗?」
「是……是啊。」少年含混的说道,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赶紧去把这一身换了吧,厨房里烧了些热水,不过不太多,你打一些去抆洗抆洗。」荀玉卿纹丝未动,只是极温和关切说道,柴小木就好像是个机关人一样,木讷的跟着荀玉卿的指令做动作,他点了点头,把鱼篓丢在了地上,跑到了屋子里去。
岁栖白说道:「他好像很怕你。」
「也许他钓到了食人鱼,鱼还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所以看见我就怕得要命。」荀玉卿说得很有趣,但是神态却没那么有趣,他稍稍皱了皱眉头,淡淡道,「小木这一趟出去,一定遇上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遇见了什么人。」
但荀玉卿怎么也想不通,到底什么情况才会叫柴小木这样害怕自己,他不可否认自己有点受伤。
岁栖白沉默了一会儿,他看起来好像是不太想打击荀玉卿,因此半晌才点了点头,极委婉的说道:「看得出来。」
言下之意,就是指荀玉卿说了句废话。
荀玉卿忍不住看了看岁栖白,又忍不住看了看鱼篓,摇头叹气道:「要不是我知道你喜欢我,我还以为你心里记恨我,但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打算要以这种方式气死我。」
「你准备怎么做?」岁栖白并没有理会这个不太好笑的笑话,只是认真问道,「你要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可不成,就算我心里想问的很。」荀玉卿摇摇头道,「不过我看他刚刚的模样,是绝不肯跟我说的,还好我跟他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等阿雁回来了,叫阿雁问问小木好了。」他忧心忡忡的看了看柴小木离去的方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雁……
岁栖白想起了那个俊美温柔的独臂青年,镇定的点了点头。
「他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