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这倒未尝不可。」荀玉卿点了点头道,「只是怕你们惹上麻烦。」

「麻烦多了,也就不嫌麻烦了。」秦雁摇头道,「你要是真的不慎出了事,那才叫真麻烦。」

随即,他又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正在吃糕点的柴小木,问道:「小木,你说是么?」

「嗯!」虽然不大清楚秦雁是在问什么,但下意识赞同的柴小木坚定的点了点头,带着塞了满嘴的糕点。

三人这便说好了计画,待夜深月起,秦雁收买的几个叫花子四处散播莲花剑的消息,没过多长时间,姑苏城内顿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嘈杂的好似眼下不是应当睡觉的午夜,而是妇女出门买菜的清晨。

荀玉卿在众人鱼贯而出后,便悄悄的摸进了双燕庄,身形之快,脚步之轻盈,便是叫人瞧见了,也只当是自己眼花了,更何况他还穿了一身黑漆漆的衣裳,贴着墙壁的暗影,纵然是千里眼在世,恐怕也难以窥探他的踪影。

这次荀玉卿没摸到柴房里头去,而是轻车熟路的,到了苏毓的闺房里头。

苏毓正在梳妆,她穿着件朱色的留仙裙,半遮住鞋子,露出鞋翘,很有几分欲说还休的味道。她略略枕着手,长发半懒,姿态妩媚的靠在镜前,轻轻打了个呵欠,眼波流转,自有说不出的媚态。

她虽然有了些许困意,但神情却很兴奋,甚至可以说有些得意洋洋,因为她丝毫没有显露出一点想睡的慾望。

那双如同白雪般的窍窍玉手拈起木梳,将那乌油油的长发绕出一指来,轻轻的梳了下去,此处虽无旁人,可她姿态之婀娜,神情之艳丽,是媚骨天成,浑然毫无半分作态。

苏毓是有资本高兴的。

这世上的多少女人,恨不得有一个男人为她去死,那就算是寻到了真正的良人,得到了真正的好归宿。可她有少说数十个男人甘愿为她去死,像是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不骄傲,如何能不自豪。

苏毓梳着头发,又慢慢开始化妆,脂粉盒子透着馥郁的浓香,她稍稍抹了一点口脂,嘴唇便艳红了好几分,娇艳欲滴,似引人品嚐。她将头发卷缠在指尖上,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对着镜子微微托着脸儿打量了一会儿,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得俯下身,肩膀微微颤抖,平生再得意快活,也不过是此刻了。

「蠢男人!」

苏毓啐了一口,忽然瞧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又咯咯的笑了起来,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描绘她眼角的红色脂粉,满脸的得意毫无任何掩盖。

她与她的妹妹,还真是惊人的不像。

「很好笑吗?」

房内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苏毓的笑声截然而止,她满面苍白的看着镜子里头。

她与苏箐总归还是有一个相似之处的,那就是她们都爱将镜子放在床脚的对面,这样总是很好看清整个房间,只可惜,苏毓刚刚太过陶醉在自己的外貌之中,忽略了有人进到屋里来,也忽略了有个人坐在了她那张又软又香的床上。

「苏大姑娘。」

床上坐着个黑衣女子,个子极高,肩膀有些宽,黑纱蒙面,眉目甚美,只是隐约有些过於凌厉的英气。

像是苏毓这样的女人,多多少少总有一点攀比的毛病,她瞧这黑衣女子眉眼比她美丽许多的时候,已有几分不甘与愤怒,但瞧见那冷酷严苛的寒意,忽然又松懈了下来。

男人虽然爱挑战,但像是这样的女人,即便再美,却少了一分柔情与温婉,男人未必都会稀罕。

荀玉卿哪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只是压了嗓音,极轻柔的问道:「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你愿意说最好,若是不愿意说,我总也有办法叫你开口的。我坐在你的床上,希望你不要介意,若是你想,我坐在你身边也可以。」

「不必了!」苏毓惊呼道。

她已很明白这个黑衣女子的威胁了,因此脸色变得尤为难看。

既然对方能轻而易举的坐在床上不叫自己发现,那她想摘下自己的脑袋,也不会难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