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旎多情的双眸里似乎溢出了春波,他的心已经飘了起来,本来有些惊慌失措的声音也开始甜腻了起来:「玉卿儿,咱们俩逃到现在,我决不让岁栖白伤你一分一毫。」他声音绵软,忽然充满了信心,「我武功虽没有他好,却也轻易死不了的。」
在他心里,那种痛苦又茫然的心情忽然间就尽数消散在这火堆飘逸的火星之中了,他苍白的脸色又有了血色,他的脸上又多了笑容,他已经暗暗做下一个决定:我死了也要保护好玉卿儿。
这想法一辗转,卜旎就绝口不提要荀玉卿离开的事情了。
荀玉卿对卜旎的春情泛滥全然不知,他的眼睛细长而妩媚,眼珠子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抬眸瞧着卜旎的时候,有一种足以叫人神魂颠倒的诱惑。他的头发上都是水汽,末端凑火堆太近,被烫焦了少许,卷了起来,看得卜旎心疼不已。
「你说,岁栖白真的想杀我们吗?」
「什么?」卜旎一下子还没有从柔情蜜意之中反应过来。
荀玉卿站起了身来,走了两步,又道:「你虽都没同他交过手,但咱们俩也算是交过手,我武功虽是一般,却也不至於毫无招架之力,你说,你一招之内便能夺去我的兵器吗?」
「我哪有那蛮力。」卜旎见他神色认真,不甘不愿的悻悻道,「你功夫不差,只是基础坏了些,没什么行走江湖的经验罢了。」
他这话说得实在不大悦耳,荀玉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道:「咱们二人一路换过四匹马了,又过了这许多时日,岁栖白依旧如影随形,可见他们想抓咱们,简直易如反掌,待抓住了,要杀要剐,还不是由得他说话,何必浪费这些时间。」
「说不准岁栖白心理阴暗,想学猫戏耗子,先捉弄捉弄我俩,待将我们胆子吓破了,再一剑杀了。」卜旎听他说起「咱们」二字,不由浑身舒爽,打了个激灵,打心里快活起来,贫嘴道。
荀玉卿摇摇头道:「不会,他绝不会如此,岁栖白不是这种人。」
其实卜旎本来也是信口开河,但见荀玉卿如此断然否决,却又觉得有些不爽快,便拉长了脸道:「你怎么能肯定呢?我们本就与岁栖白素不相识,只不过是听过一些江湖传闻,又怎么知道他人是好是坏。」
「总之……」荀玉卿明白卜旎的担心确实有道理,但是他毕竟是偷看过剧本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武断,只得叹了口气道,「总之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也是我想来如此而已,你信不信也都没什么干系。」
卜旎却莫名有些嫉妒起了岁栖白,虽知他们并不相识,却仍忍不住心生羡慕,恨不得荀玉卿也在别人面前这般袒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