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准确地握住了陈禾颜递过来的手,她的手腕一贯窍细,这在床上躺了十几天,整个人都有了些瘦骨嶙峋意味,握着的这手腕像是只要用力一捏就能轻易折断

微微有些粗粝的指腹在她手腕内侧的皮肤上轻柔地摩挲,在看不见的黑暗中,秦隽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但出口的声音依旧沉稳低缓,“这医院里的医生也检查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倒的时候还伤了手腕,我让蒋立另找了医生,明天过来给你看看。”

“嗯。”陈禾颜轻轻应了一声,也没拒绝。

但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不是在被砸到的时候伤的,而是被刀割疼的,是她自己拿了一把封了的水果刀狠狠划开的,伤口划得很深,差不多切断了一半的手腕,切开了她的皮和血肉,切断了她跳动的经脉,深可见骨。

也正是因为这时不时发作的疼痛,让她更加确定了她未来那个荒诞悲哀的结局,那是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未来的死亡

陈禾颜将脸深深埋在男人的怀中,静静地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深夜的黑暗中,病房里静悄悄的,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过来许久之后,陈禾颜突然在沉默中开口,“秦隽。”

“嗯?”男人应她。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陈禾颜眼尾微微有些湿润,她把脸闷在秦隽怀里,瓮声瓮气的。

男人还在继续给陈禾颜揉手腕,闻言,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我已经和蒋立还有底下几个高层都交代清楚了,这段时间我的一部分工作都由他们分管暂代,在等你完全康复之前我不会去出差的。”

陈禾颜:“……”

算了,她不浪费感情了,这个煞风景的破男人!

*

没几天,原本据说要变成植物人的陈禾颜平安苏醒的消息很快就在两边亲朋好友的圈子里传遍了。

不管是出於真心实意还是别的原因,陈禾颜在医院的这几天有不少人来看她。

考虑到医生嘱咐过她最初醒来的这段时间必须有充足的休养,所以秦隽和陈父陈母商量后决定,能暂时先婉拒上门看望的就先婉拒掉。但剩下有一些人是两边亲戚中关系最亲近的那些,他们上门探望那是理所应当的人之常情,也不能真的一个人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