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乔说:「我上去看看。」
闫紫斜坐在沙发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幷没有起身的意思。
二楼一共有七间卧室,呈圆环状分布,包围着一楼的大厅,栏杆和房间之间空开一条走廊。这次打开的门,在任乔出来的那间对面。
虽然婚纱层层叠叠的裙摆太过累赘,任乔上楼的速度还是很快,幷不见她像王凡那样猛冲,却比他用时更短。推开那扇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她的瞳孔微微一缩:「周云青!」
江琛一拍手掌:「对,就是他,刚才差点没想起来,展宏的总裁嘛。这个绑匪太厉害了吧?又是影后,又是总裁,这一票该赚多少钱啊!」他也算是个知名教授,可和周云青、任乔比起来,身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周云青穿着一件格子衬衫,版型略有些松垮,静静地躺在那里,俊美无俦的面容,一如学生时代里,那闪着光的清冷少年模样。然而,正如王凡所说,他的身体状态很差,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时急时缓,似有似无。
任乔探他的脉象,神色变得凝重,越探他的脉象,就越是心惊,他怎么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糟糕了,脏腑受过重伤,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医治,恢复很慢,还发着高烧,生机萎靡。
在见到周云青前,任乔甚至在心里怀疑过,这次是不是又是他搞的鬼?这不能怪她对他的偏见,毕竟这么多年来坚持不懈地给她添堵的人,他算是头一号。
可是如今周云青也被掳来,他自己都半死不活
他伤得最重的地方在腹部,任乔忽然想起云起别墅区启动仪式剪彩那天,她那一掌打得似乎就是这个位置?按理说伤势不该这么重,早早治疗,早就好了,居然一直拖成了这幅惨样?
她心生不忍,低声唤道:「周云青?」
烧的昏昏沉沉的周云青,迷迷糊糊地叫着:「乔乔。」只是在说梦话,幷没有醒来。
三年前云乔cp随着那段模糊的视频火遍诸夏国大江南北,江城也有所耳闻。他叹息一声,和王凡一起关门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曾经相爱,却错过彼此的恋人。
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王凡的声音远远地飘来:「我看他那副鬼样子,没几天活头了。大总裁又有什么用?一个月几十亿几十亿地赚,结果三十岁都不到就要死了!」
江琛说:「现在送进icu病房急救,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再拖下去」
他们说的这些,任乔全都知道,而且比他们更加清楚。周云青内脏大出血,生机在迅速地流逝,再不抢救,能不能活过三天都够呛。
「小青,你怎么这么傻?爲什么不去医院?」她的黛眉之下,一双丹凤眼隐隐泛起水色,晶莹的泪珠沿着她如玉的脸庞滑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当时我只是想着把你赶走,可我被魔灵力侵蚀太严重了,根本控制不了下手的轻重。」
被关在这里以后,她心里虽然担心对唐氏的部署,但却没有其他人那种紧迫感。普通人没有食物和水活不下去,可她是筑基期修士,早就辟谷了,有的是时间和别墅主人慢慢耗下去。现在周云青危在旦夕,她方才感到惊慌失措。
她算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刚穿过来才十来岁就能闹腾得捅破天,可她怕周云青死掉,比她前世因爲天生带毒,自己等死的时候都怕。
任乔深吸一口气,抆干净泪水,眼泪对於现状没有任何帮助,她软弱给谁看?不是她哭几声,周云青就能醒来的。她仔细寻找出口,果然如同江琛所说,这间别墅用的都是最坚固的材料,想要强行破开,要么她能动用灵力,要么有爆破设备。
正当任乔四处摸索时,第六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太太。一见到任乔,她便扯着嗓子嚷嚷:「小贱人,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快放我出去,我是你的长辈,你敢害我,世人一人一口唾沫水,都能把你淹死。」
她是严芸珍,唐天阳的母亲,虽然任乔只见过她几面,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们的争执声,把江琛和王凡吸引过来。严芸珍向着任乔的方向扑去,长长的指甲抓向她的脸,口中駡着:「贱人!」
任乔轻松躲过她的袭击,江琛和王凡一左一右地拦住她,劝道:「老太太,你冷静点。」
严芸珍年纪很大了,满脸都是皱纹,这么多年来吃斋念佛,却没磨掉眼里的凶相:「你们和这个贱人是一伙的?抓我过来,想杀了我毁屍灭迹?我可是春申城唐氏的老夫人,我儿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琛向她解释:「我们不是想要爲难你,大家都是被抓来的,应该一起想办法逃出去,而不是起内讧。」他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他话音落下,严芸珍忽而一声冷笑:「听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是这个贱人在背后搞鬼了,她和我之间有大仇,巴不得我去死!她整出这么多么蛾子,无非就是想害我。你们想要出去,关键就在她身上,不信你们试试?绑了她,她不开门放我们出去,就划花她的脸,割下她的眼睛,看她怕不怕?」
王凡和江琛动作同时一顿,齐齐看向任乔。就连始终稳坐在楼下大厅的闫紫都抬起头,一双美目直视二楼,不同於先前表现出来的温柔无害,眼神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