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广赞道:「姝儿快言快语,果真虎父无犬女!」
唐天阳顺势说:「其实我原本打算把星灿丢给阿娅,让她和小渊过过招。没想到阿姝主动挑了星灿,手段、实力都让我大吃一惊。二十年来,她没有长在我身边,是唐家对她的亏待,我打算举办一场慈善晚宴,把阿姝介绍给大家。」
明广点头附和:「是该这样,比较郑重,外人才不会低看了姝儿,慈善晚会我一定会去捧场。」两人相视一笑,宾主尽欢。
回去的路上,唐娅和任乔坐一辆车。唐娅修着指甲,笑道:「姐姐,别以爲星灿总经理有什么了不起。星灿资産不过十亿,你可以回去查查嘉荷的市值,你在我眼里,只是一只小蚂蚁罢了。蚍蜉焉能撼树?我半个月不在,让你走贤妻路綫,引起周云青的注意。你倒好,做的那些爱心便当,全部给了我表哥?」
任乔抱臂,冷冷地说:「爱慕周云青的女人,能绕春申城一圈。如果送便当有用的话,展宏商厦早就被便当淹没了。」
唐娅叹气:「说的也是,这点小伎俩,哪能入得了周云青的眼?偏偏我那个傻表哥,因此就把你当成真爱,被你耍的团团转。我舅舅也算是个人物,怎么生出这么个傻儿子,一代不如一代啊。」
听她话里的意思,任乔抬眸:「唐家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你连明家都盯上了?」
唐娅摇摇手指:「别用盯,这个字眼太难听,我只是想帮帮舅舅。房地産业在走下坡路,明家需要另谋出路。我有这种想法,是因爲表哥太不争气啊!你看周云青,一个山村里走出来的穷小子,才七年就有如今的成就。和他一比,我的表哥资源更好,平台更大,取得的成果却差远了。」
原来这个时候,唐娅已经非常欣赏周云青?任乔干脆推她一把:「那你爲什么不能试着接受周云青?何必费尽周折,要我嫁给他?」
唐娅双手放在膝上,大长腿偏向一侧,姿态优美,转过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神情缥缈:「我不接受政治婚姻,这是我的底綫。」
唐家对外宣称,唐娅的母亲明雪,是死於难産。唐娅却从忠仆那里知道,明雪是自杀,死於産后抑郁。明雪的真实死因,明家当然知道,但爲了明家的面子,他们默认了唐家的说法,毕竟难産听起来总比自杀要好。
明雪是一个太过纯粹的人,她没有水瑶的绝美,也没有淩清的心机。嫁给唐天阳之前,她甚至没有意识到政治婚姻意味着什么。她以爲他们会像世间其他夫妻那样,琴瑟和鸣,柴米油盐便是一辈子。
可唐天阳的心里,只有水瑶,即便是水瑶死后,仍是如此。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水瑶,对於其他女人只剩冷漠,哪怕是他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来的娇妻明雪。
明雪最大的悲剧在於,她爱上了唐天阳。然而唐天阳对她,就连行房,都只是例行公事,从没留下过夜。这种态度,淩清能够接受,明雪无法理解。
爲什么两个人做着那么亲密的事情,心却隔得那么远呢?
她曾经一度以爲,生下孩子会好一点。事实却是,幷没有。唐天阳对她依旧不冷不热,她不主动,他们之间甚至都不会说话,哪怕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就餐。
求而不得,爱而无回应,明雪最终死於産后抑郁。
所以唐娅绝对不会接受政治婚姻,这是她对自己人生的负责,更是她对唐天阳的抗争。唐天阳啊,如果不爱,爲什么要娶她的母亲?如果不是唐天阳,她的母亲又怎么会抑郁而终?
她会向唐天阳证明,即便拒绝商场联姻,她也有能力收服唐家。当年,是他错了!是他的软弱,让明雪成爲这场婚姻的牺牲品。
唐娅的话幷没有引起任乔的认同,好嘛,你自己不接受政治婚姻,就把别人往火坑里推?任乔嗤笑一声,没有搭话。
沿着春申城一路向东,海中岛屿,有一片仙山。传闻这是菩萨居处,后山有紫色竹林。如今这里有一座宝刹,不少富贵人家来此求佛。
其中一间禅室,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盘腿而坐,虔诚礼佛,从她的五官能看出,年轻时是一位美人。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她打开门,只见唐天阳和淩清相携而来。
唐天阳开门见山:「妈,阿姝找回来了。我打算办一场晚宴,正式向亲朋好友介绍她的身份,希望你能出席。」
这位年迈的女人,正是唐天阳的母亲——严芸珍。
唐天阳的话,让严芸珍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他:「你这个不肖子!我不会承认那个贱人生下的小贱种,如果还把我当成你妈,让她给我滚远点!」
她话音落下,唐天阳面色变了几变。淩清劝道:「我单独和妈聊聊吧。」唐天阳点头,先行离开。
淩清进了禅室,关上门,目光扫了一圈,摇头道:「看来吃斋念佛,也没能让你静下心。」
严芸珍表情忌惮:「淩清,你已经把我逼来这里,还要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