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纷纷下地,奈何徒步奔跑已追不上李衍秋的队伍。
苍河畔连日大雪,河面已结了一层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没有人说话,匆匆赶到河边。
“驾!”李衍秋催促道。
奔霄一到河边便止步,不愿踏上冰层,任李衍秋如何催促,只是一动不动。
郑彦先策马踏上冰河,冰面便发出碎裂声响,一踏便碎。
“陛下,过不了河!”郑彦说,“须得改道,西面芦苇荡里有路,可通往官道上。”
李衍秋说:“来者何人,可看清了?”
郑彦答道:“未曾交手,看不出对方的身份。”
李衍秋道:“走!”
李衍秋披风翻滚,沿着芦苇荡一路冲去,眼下没有去路,无法渡河,要么进定军山里,要么沿来时的路北上,回河北郡求援。
奔霄却在芦苇荡前再次止步,郑彦皱眉道:“陛下!”
“这马儿有灵性。”李衍秋低声道,“前方说不定有埋伏。”
黑夜里,风雪沙沙作响,芦苇丛被吹得此起彼伏,寒风如刀,李衍秋果断道:“改道进定军山,不要冒险。”
队伍正要掉头时,芦苇丛中发出一声呐喊,竟是天摇地动地杀出了上千人来!
李衍秋登时色变,郑彦怒吼道:“快走!我来断后!”
李衍秋果断掉头,朝定军山的方向冲去,郑彦抽出紫电金芒,驾驭战马,杀进了迎面冲来的敌军中!
天蒙蒙亮,段岭已十分疲惫,急行军两夜一天,连睡觉都是靠在了武独身上,一千四百余骑抵达定军山下。黑烟远远冒起,被大火烧毁的驿站内仍留有少许余烬。
段岭看到这景象时险些眼前发黑晕过去,他最怕的事发生了。
武独下马,带人冲进驿站内检视,一阵风般冲出来,说:“没有他!快来后院!”
后院有一条小路,通往苍河畔的码头,武独与段岭带兵追出,在芦苇荡中找到了几具屍体,此地显然发生过一场血战。
“这是什么人?”段岭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咱们的人吗?”
对方穿着河北军的服装,武独如中雷击,不住发抖。
“这是谁?!”武独说,“河北军里没有这号人!”
武独将那具屍体搜了个遍,武器、盔甲,全是河北军的制式配备,唯独没有腰牌。
“先找人。”段岭果断道,“他们撤进定军山了!走!”
漫天漫地的大雪之中,段岭与武独沿河岸西路赶向定军山中。一进山去,大雪掩盖了马蹄踪迹,山路崎岖,峡谷内到处都是积雪,找得更为艰难,谷内的岔路口处,士兵找到了丢弃在树丛雪地里的半个头盔。
“还有希望。”武独说,“山儿,不要放弃。”
段岭连日赶路,此时恐惧与紧张,已到了极点,拿着头盔,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然而根据岔路上树木倒塌的情况看来,此处仿佛发生了多人的冲锋与撞击。
“报——”信报赶来,朝武独回报情况,“东北面山谷中发现有军队驻紮的痕迹!是咱们自己人!”
“找到活人了没有?”段岭忙问道。
信报答道:“都不知道去了何处!”
“我知道了!”武独寻思片刻,朝段岭解释道,“他来到此处后,将百余人驻紮在驿站外,身边只留十余人。刺客来时,他先是与郑彦、乌洛侯穆等人,带着十余人的小队离开,并派出人去送信给大部队。”
“懂了。”段岭说,“敌人算准他们会逃上官道,於是在芦苇荡有埋伏,被他们发现埋伏后,先一步逃进定军山,大部队赶来时,他们在此地会合,被追上后仓促应战,再逃进了山中。”
以奔霄的速度和灵性,段岭心道只要不中箭,就一定有希望,它在无数个战场上生还,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分头找人!”段岭马上吩咐道,“都分头!搜索整座定军山,一有情况,以哨箭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