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秀见杨氏服软,心头又舒服了不少。本来这府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奉承她这位二夫人了,如今杨氏这样一说,虚荣心作祟她又不由得挺起了胸脯。
「我早就听闻二姑娘绣工了得,若是日后见到,定要向她讨教一番的。」一旁的楚子衿已经恢复过来了,冲着
二夫人恭谨地行了一礼,脸上也带着谦和的笑容。
如果是楚惜宁瞧见她脸上这样讨好巴结的笑容,估计早一口唾沫吐她脸上了。原来前世楚子衿身上那清高的性子,竟都是被自己惯出来的。现如今入府的不同状况,让这位水仙花也变成了路边的野花了。
「那是自然,不过你得罪了我们大姑娘,这事儿恐怕没完。」卢秀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被冷风一吹。想起楚惜宁脸上那抹天真的笑容,脑子里又清醒了,低声警告了两句。
由於楚惜宁磕到了头,大年初二,薛茹也没回娘家拜年。只带去了口信,说是推冲到初六。
楚惜宁这几日基本上都在床上度过的,就连她挣扎着要起来去请安,都被老夫人派来的幽兰拦住了。
「我的好姑娘哎,您别下床。您若是下床,老夫人非得扒了奴婢的皮不可!」幽兰挤在床边,提着她的绣鞋,语气夸张地劝着。
屋外还是挺热闹的过年气氛,楚惜宁实在耐不住,软磨硬泡。最终还是许妈妈心软了请示过薛茹,到了午膳的时候,就抱着她到荣寿居和老夫人一起用膳。
楚惜宁躺在床上无聊地翻滚的时候,瞧见清风挑帘进来,一軲辘从床上坐了起来,冲着她招手。
「前头怎么说?」她压低了嗓音,现在真是午睡时分,许妈妈她们好容易才被她支走了,只留了半月守在外面。
清风朝外头看看,确认无人偷听,才挨了半边屁股坐在床上。
「绣线姐姐这几日似乎在打听杨氏的家世,我耍赖问了几句,她便透露了口风。这杨氏的娘以前是杨大学士得宠的妾侍,我说那日怎么瞧着杨氏眼神不对劲,透着一股子勾人的劲儿,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清风竹筒倒豆子般都说了出来,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顺带着把楚子衿也骂了一回。
楚惜宁一拍大腿,被她逗乐了。「咯咯」地直笑,站起身搂着清风的脖颈。
「对对,说得太对了,没一个好东西!好清风,要是没了你,我定会感到更无趣!」她脸上做出愤恨的表情,对着地面狠狠地啐了一口,又欢喜地抱着清风撒娇。
前世的杨氏偷偷跟了楚昭之后,杨崇文乃是一介清流,觉得杨氏有辱门风,彻底和杨氏断了父女关系。无奈后来杨氏巴结着二房得了势,杨氏的娘亲找上门,母女俩又把杨大学士哄住了,应该说最后杨氏过得还不错。
「得,姑娘上回还这么夸半月呢,现在又来哄奴婢。也就奴婢话多了些,等您好了就该嫌弃奴婢聒噪了!」清风撇了撇嘴,似乎对於楚惜宁这样的恭维瞧不上。
楚惜宁笑嘻嘻地又窝到她怀里耍赖,眼神却是闪着几道复杂的光。绣线能够透口风给清风,定是想让她心底有数。杨氏的出身就像有了一道护身符一般,若是处理不好,最后闹出了人命。杨崇文断了父女情意,不代表有人可以肆意欺侮杨氏,说不定还要闹出来告御状,就得不偿失了。
「咚咚」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主仆俩同时噤声。
「姑娘,吕嬷嬷就在隔壁歇着,小些声儿!」半月压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楚惜宁和清风对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都压低了声音说话。
大房出了杨氏这事儿,二房是上蹿下跳极力周旋,三房因受了大房的恩惠,明显老实了不少。初三的时候,索性三夫人请示了老夫人,带着楚珠去了庄子看楚珍。
过年热闹的气氛被杨氏的到来冲淡了几分,那些下人纷纷猜测客房里住的一对母女,究竟和侯府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