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是我娘,自然比我尊贵。你不是有先生吗?难道他没教你‘孝道’二字吗?」楚子衿猛地站起来,轻轻推开身边的楚惜宁,字字铿锵地吐了出来。
她敢如此说,只是因为老夫人在场,如果见她如此重孝,定不会让她太难堪。
楚惜宁见她的手伸过来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顺着她推的方向直直地朝
一旁的桌角磕去。
「宁儿!」薛茹尖声惊叫道,整个人向前倾似乎想去拉住她。
无奈楚惜宁是铁了心要见血,咬紧了牙关一闭眼。「咚」的一声闷响,她的前额碰上了桌角,疼得她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姑娘!」「宁丫头!」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传来,眼前晃过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最后是薛茹一下子冲了过来,死死地将她护在怀里。
「大夫,快去请大夫,大姑娘磕着头了!」薛茹搂着她又不敢用力摇,怕伤了她的头,整张脸都变了色。
一阵忙乱之后,楚惜宁就被抱进了里屋安置。临走的时候,她看见傻傻站在角落的楚子衿,脸上还挂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楚惜宁冲着她柔柔一笑,苦肉计谁都会。前世,楚子衿用了十多年,才把她弄死。这辈子,她只对楚子衿用一次,就要她不得翻身!
平躺在床上,楚惜宁才感到疼痛。嘴里哼哼唧唧的,眼泪也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老夫人、楚昭和薛茹都守在旁边,她一把拉住老夫人和楚昭的手,轻声说道:「祖母、爹爹,方才宁儿不小心,害你们担心了。侯府的长女总是要撑住门面的,宁儿只是不想她受累。宁儿也不懂什么其他的,只是苦了娘亲。如果她硬要当我亲姐姐,我也就任性一回。她的娘绝对不能进侯府,我不要我的娘亲受委屈!」
楚惜宁说话断断续续的,此刻用虚弱的声音说出来,听起来倒像是撒娇。老夫人瞧着苍白着一张小脸的孙女,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声道:「宁丫头,休得胡说。侯府不会让你娘和你受委屈的,你爹再不敢了。等你好了,我们再提这事儿......」
楚惜宁听到老夫人的许诺,心头顿时一松,竟是一下子晕了过去。
薛茹吓得脸色发白,身子摇晃了两下,被一旁的楚昭扶住,瞧着她目光呆滞的样子,连忙搂进怀里低声哄着。
大夫来了诊治了片刻,开了药方,又替小丫头裹上布条。
几个人一一接见了大夫,轮番问了一遍之后,直到大夫再三保证并无大碍,只是估计得疼上一阵儿,众人才算是稍放下心来。
楚惜宁美美地睡足了一觉,醒过来正觉得神清气爽的时候,一阵阵头痛就侵袭而来。头撞桌子真是一项技术活儿,估计这也是上辈子最后几年不得意,经常头撞墙见血吓唬人,最后总结出经验来了。
这算不算是一项特长,别人都是吟诗作对、绣花做衣裳,她擅长撞墙,估计会吓到人吧。她胡思乱想着,不由得轻笑出声。却是立马头又痛了,哼唧着开始哭闹。
「宁儿。」正在外间守候的薛茹听见动静,立刻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守在床边,轻轻摸着她的小胖手。
「娘,你别生爹的气。听他好好说,免得让小人得志。」楚惜宁睁大了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她。
薛茹的心又软了两分,连忙点头应承下来。哄着她用了一碗热粥,看她再次睡熟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进了里屋,楚昭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了。薛茹红着眼眶,脸色也是十分憔悴。
「老爷,净手准备用膳吧。宁儿那丫头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薛茹端着一盆水走过来,十分自然地拉起楚昭的手,将他的衣袖挽起,轻轻替他搓着。
「如儿,那是以前成亲的前几日,晚上二弟拉我去喝酒。没想到酒喝多了就......」楚昭瞧着她平静的样子,心里有些惊慌,本想着好好解释。
结果那些话到了嘴边,才发觉有些苍白,听起来也全像是借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