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想起后来,她越发的不满意了,忍不住拿手指头去戳他的胸膛:「你当时还拦住我,骂我,训我,说我笨,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总是冷漠得很,我真是看到你就怕。」
她越说越觉得好像自己挺委屈的啊,便挺不住了,於是又戳他的胸膛:「还有啊,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当时你才十三,可是也不小了,你却拦住我,捉着我的手不放开,有你这样的吗?便是再有十个姑娘,都被你吓跑了!你那简直就是非礼我!」
容王听着她这些碎碎念,想想当时的自己,不由蹙了下眉:「我当时……确实有些过分。」
难得,他竟然会承认自己过分!
阿宴顿时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你怎么过分了,说说?」
容王依然是闭着眼的,享受着怀里人轻柔的磨蹭,他舒畅地伸长了两条修长矫健的大腿,低哑地道:「我当时太傻,没和姑娘家这么接触过,也不懂,总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话也不会说,看你要嫁给别人,心里恼火,也是生你气。」
他沉默了下。
其实那时候真得也是气,不过气也没办法,她是他惦记了一辈子的女人,可是他於她而言,只是那个陌生的君王。
不过他终究不再去想那些苦涩了,而是轻声道:「我确实太过分了,怎么这么笨,捉着你的胳膊把你拉到了花丛后面……」
他不提还好,他这一提,阿宴顿时有些忿忿的:「对对对,你还拉着我躲到花丛后面,那时候我和你一点不熟,你就那么紧贴着我,非礼我!」
她是没法忘记,那火热的少年的胸膛,就那么在身后紧贴在自己脊背上,还有那有力而强悍的胳膊,就那么揽在自己胸前,微微压着自己的两团娇软……
阿宴彷佛一下子回到了那时候,脸上火烫,红着脸凑过去用牙咬他颈子:「你,你从那时候就坏!」
容王平淡地道:「我那时候不是坏,只是太笨了。」
阿宴点头:「对对对,就是笨!」说着用细白的牙齿开始咬他。
他蹙着眉,感受着脖颈上来自她的轻咬,酥酥麻麻的,他抿唇忍着那种战栗,轻轻地道:「我怎么笨到不知道那时候直接——」
他停顿了下,将她按过来,轻轻地说出接下来的话语。灼烫的气息烤着阿宴,阿宴顿时耳朵通红,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半响,终於忿恨地一口咬下去。
任凭他再强健,这小尖牙咬下去还是挺疼的。
容王终於睁开眼睛,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拧眉道:「阿宴,你真咬我啊?」
阿宴低哼:「我也是实在忍不住,就咬了。」
她低头看了看,吹了吹,安慰道:「别难受了,我看也没出血,就是有点红……」
她又瞅了瞅,心虚地道:「好像会有点肿吧……」
容王无奈地望着他的王妃:「明天我还要去点将的。」
阿宴眨眨眼睛:「那你就去呗!」
容王越发无奈:「到时候如果好不了的话……」
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堂堂容王殿下,这次的征北大元帅,在自己家里被王妃咬了。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蚊子咬的虫子咬的,可是这个时节,谁信!
况且你就是想解释,也得有人听啊,谁会没事去问他?他也不能拉住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开始解释吧?
阿宴越发心虚,羞愧地低下头:「那怎么办呢……谁让你刚才说话那么下流……」
於是第二天,容王殿下穿着肃冷的黑色战袍前去阅军了。
弥漫着沙尘的校场,在风中簌簌作响的战旗,整齐而肃穆的大军,一个个铁血铿锵的将领。
行走间金刀大马,应声间掷地有声。
容王殿下高高站在点将台上,身姿挺拔,气势磅礴,如一颗青松一般,傲视天下,目光所到之处,无人争峰。
但只是,有那眼尖的将士,隐约间却见容王殿下脖颈间,彷佛隐约有点红痕。
粗心的将士自然是不会注意到的,没娶亲的将士也不会多想,可是唯有那细心又娶了亲的,看着那红痕,难免有所猜测。
偏偏此时是多么庄严肃穆的时刻啊,心里猜到什么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拚命绷住脸孔,不敢露出半点异样。
这一日,点兵之后,又忙完了行军之前各项部署,诸位将领三五成群地离开,就要回家去。
顾松正走在那里呢,身边一个同僚叫王明月的过来,上前一拍顾松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顾松,容王殿下也真不容易啊!」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冲他挤眉弄眼。
这可说得顾松有点懵,便点头道:「容王殿下这才送南夷回来没多久,又要出兵打仗,确实很辛苦。」
谁知道他刚说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顾松莫名地道:「笑什么?」
终於有个人,搂着他的膀子,低声暧昧地道:「你那妹子也真够厉害的啊!连容王殿下也敢欺负!」
又有一个跑过来笑,笑得坏坏的:「要说起来,殿下这才成亲没多久,新婚燕尔的,这就要出兵打仗,唉,真是可怜!」
顾松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觉得这群人说话不对,平时军营里说话糙,什么粗话都说,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来呢,当下忙唬道:「你们这群混帐玩意儿,谁敢再乱说,小心我要你们的脑袋!」
谁知道他这话却没唬住人,其他人越发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