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公仪天珩也好不容易选完了,一行人才准备离开内层。
公仪天珩说道:「干坤帝宫是修炼的好所在,我这里还有不少干坤币,师尊师祖之后也可以在其中修行,不必见外。」
干坤帝宫诸多修炼场所,的确对提升实力十分管用,因此化血天君与血璃也不推辞,亦想好了之后要去哪个地方苦修的。
一应交易处理完了,化血天君和血璃回去修炼,公仪天珩也没闲着,准备前往另一座宫殿里,去拜访雪君河。
顾佐愣了下:「大哥不是说顺其自然,等同雪君河更熟悉些,就从他那里打探……」
因为大比的时候时时刻刻悬念生死,他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看来,他的确是没怎么记住,他大哥却还是记得的。
公仪天珩说道:「无妨,先前大比中并无多少机会,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提示一二,也好叫雪君河他们早做准备。」
顾佐想想也行,却还有疑问:「怎么提示?」
公仪天珩微微一笑:「画一张那冰凤天女的肖像罢!」
顾佐转念,顿时明了:「原来是这样!」
之后,公仪天珩迅速取出纸笔,抬手一挥而就。
不多时,那张纸上就出现了一名白衣蹁跹的少女,其姿容清丽无双,神韵一如其本人一样。
顾佐看过后,不由夸奖道:「大哥的画工真好!」
公仪天珩失笑:「这算什么?武者对身体的操纵十分精细,画一张肖像自然容易。若是阿佐来,因精神力极敏锐之故,想来也是如此。」
顾佐也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在现代世界的时候对於那画画精细的人他是挺佩服的,刚才看到自家大哥画出来的图这么灵动有韵味,当然第一反应就是夸。
公仪天珩揉了揉他的发顶,带着画像,和他一起往雪君河的宫殿走去。
在那宫殿外,公仪天珩还是很规矩地让人前去通报,很快雪君河就亲自过来把两人迎接进去,但看起来他似乎还是挺诧异的,似乎不知道公仪天珩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拜访他。
公仪天珩也没有卖关子,在同他寒暄几句话,就直接进入了正题:「不瞒雪师兄,这一次过来,主要是想请雪师兄帮忙认一个人……」
雪君河有些诧异:「认人?」
他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认人他倒是乐意帮忙,只是他知道自己跟公仪天珩根本不是同一片大陆之人,最大的交集便因为同为干坤帝宫的弟子,那么……有什么人会是他认识而公仪天珩不认识的?
公仪天珩知道他很诧异,但里面的来龙去脉太复杂,倒是没什么必要现在就说出来。所以他一边把画拿出来,一边说道:「雪师兄请看……此分为其他,只因画中之人,气质上与雪师兄相较,颇有几分相似……」
雪君河的目光,也落在那画上。
下一刻,他的瞳孔蓦地收缩,竟然忍不住站起身来,脱口失声:「——师妹?!」
这下子,轮到公仪天珩和顾佐愣了住。
顾佐眼皮子一跳:「师妹?」
但下一刻,雪君河就摇了摇头:「不,她并非师妹,但是为何她却和师妹生得一模一样?」因着不知道此女跟公仪师弟到底是什么关系,又仿佛是一道线索,他便没有将「其气质相较师妹来犹若萤火与皓月之别」这样的心里话说出来。
公仪天珩和顾佐对视一眼。
【大哥,是直接说这牧白芝害了真天女,还是就提示下咱们认识牧白芝?】
【先试探一番再说罢。】
【也好。】
公仪天珩就说道:「若是雪师兄不介意,不妨说一说令师妹乃是何人?」他略思忖,补充,「此女名为牧白芝,乃是我弘明大陆上一名天之骄女,本身颇有几分怪异之处……先前我见到雪师兄与贵宫诸多同门,便有些惊讶。」
雪君河性情清冷,很快冷静下来。
修炼雪神宫功法之人,向来心性通明,加上心里隐有预兆,故而也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就直接说道:「我师妹名叫雪亦琼,乃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她天生资质绝佳,堪堪双十年华时,就已然有天人境实力。她性子温柔,我当时痴迷於修炼,她便常常出去游历,但不知为何,那时我原以为只是她在寻常不过的一次出行,竟然叫她从此失踪了……一失踪便是三十五年,至今不曾见到她的踪影。她留在宫中的命牌,曾经有数年很是黯淡,后来渐渐好了些,却依旧不甚明朗,可见她身处之地,於她而言并非是什么好地方……公仪师弟,你画上这少女,同师妹太过相似,看她的年纪,似乎也不大……莫非……」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痛色,「莫非,师妹她已然与他人成婚,这是她的女儿么?」
顾佐听完雪君河难得的一通「长篇大论」,头皮一麻。
女、女儿?!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微微干笑。
好像……三十几年不见生出这么大的女儿,也很正常哦。
但是,想到牧白芝这人,顾佐的嘴角就微微一抽。
要别的什么人误会也就误会了,像牧白芝这样的,这误会听起来都瘮人。
公仪天珩听完雪君河带有痛意的猜测,脸上的笑容也是破天荒地僵了僵,而后他就说道:「雪师兄想岔了,此女的年岁,足有三十八了。」
三十八岁的人不可能是失踪三十五年的人的女儿的。
听到公仪天珩这样说,雪君河混乱的心思清明了些,先前的那一丝痛意也就消失。但他很快又想到,人有相似,但相似到一般无二,自然是有些不同寻常,而纵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气质也仿若这般劣质的模仿……显然更不寻常。
雪君河到底也是意志坚定的极强天骄,回过神以后,顿时就明白过来——公仪天珩带着画像过来,又对他如此询问,甚至是之前主动与他相交,或许都是有缘由的。而这个缘由他也能看出,非但对他并无恶意,反而……似乎是要提醒他什么。
当下里,雪君河便道:「公仪师弟,你若是有什么觉察,或是知道师妹的下落,还请你告知於我。我必然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公仪天珩微微摇头:「恩情之类,便不必提了。」他叹一口气,说道,「画像上这名为牧白芝的女子,在我弘明大陆上颇是做了一些恶事,她如今身负的法体,极类似於冰凤之体。」
雪君河知道公仪天珩的话没说完,於是端坐肃容而听,口中则是说道:「冰凤之体?我师妹的体质乃是九阴凤凰体,冰凤之体为九阴之一,通常可以被师妹点化,成为她的随从女侍……」
顾佐两眼微微睁大。
啊?冰凤之体是九阴之一?应该是九阴凤凰体的分支?
想想也不奇怪哦,那个牧白芝吞噬雪亦琼天女的天赋,后来觉醒一个次一等的法体,好像也很正常?
随即公仪天珩便继续同那雪君河说道:「只是据我推测,那牧白芝应是天生便拥有另一种法体,鹈鴂之体。」
雪君河猛然看过去:「这是何意?」
天下间法体何其多,虽然他并不十分了解鹈鴂之体究竟是什么样的法体,但听到「鹈鴂」之名,又见这公仪师弟刻意提起,就让他心里已经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公仪天珩道:「牧白芝刚刚出生,就凭本能掠夺了她同胞兄弟的血脉天赋,代替她的兄长成为其宗门重点培养的弟子,在她三岁多那边,她从外面带回来一名极清丽的少女,少女待她极好,却……」他似乎叹息一声,「……被她夺取了天赋,囚禁於密室牢狱之中,常年取血来维持她那娇容月貌……后来,一名得知她秘密之人被追杀,恰好被我二人相救,那人便将牧白芝的秘密,告知我二人。」
说到这里,公仪天珩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很稳定:「听闻,那被她带回来的少女极其出色,却是从不知其来历,遍寻大陆,亦不曾见。牧白芝担忧被少女所在势力发觉不妥,至今都将那少女囚禁。」
等公仪天珩说完的时候,雪君河已经禁不住赫然站起,脸上也生出了一丝明显的怒意:「你的意思是,我师妹她——亦琼她意外去了你们所在的弘明大陆,却因为不曾提防三岁小女童,而被那贪婪无耻之辈夺取了天赋,一囚禁就是几十年?」
说到后来,他心痛不已,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
公仪天珩声音平和,慢慢安抚雪君河难得的暴躁情绪:「雪师兄,我和阿佐也一直在寻找传说中那名少女的门派,但我两个毕竟不曾见过那少女,故而只能凭着牧白芝的拙劣模仿而推测了。在帝宫里,那一日我见到雪师兄与贵宫不少师姐师妹一同行走,其气质竟都有相似,这才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