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看了,都觉得奇异。
余承一边做,一边说道:「我的亲人只有母亲,为她上香,总是自己亲手来做,更能……」
话没说完,但他的意思,大家都能体会。
所以,也没人嫌弃他当场做这个,而是静静等着,看他做完。
余承做完后,就恭恭敬敬地,带着孺慕之情地给上了香,随后认认真真地行过了礼,才转身过来,跟其他人一起继续寻找。
第一层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顾佐就跟其他人一起,都上了二楼——事实上,这小楼的第二层,才是绣楼主人常年活动的地方,闺房和绣房,都在上头。
所以,在走上楼梯后,众人迎面就看到了一个绣架,放置在窗边,一张小巧玲珑的圆桌,放在稍前方的位置,还有层层叠叠的纱幔。纱幔包围中,有一扇圆形的门,再往里面走,就是一面颇大的屏风,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更深处的地方,是一张绣床,一个小巧妆台,几件长脚凳,一些摆置好的玉瓶瓷器等等。
一切的摆放,都是井井有条,充满了女子的气息。
顾佐朝四周看,也没发现什么有违和感的地方。
随后,每个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去查看那些屋中的摆设。
这些摆设成为机关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就如同他们前面的那些经历里一样。
顾佐走到妆台前。
上面有脂粉盒,有首饰盒,有一面铜镜,有一些上了锁的小箱子等,他一件件地看过去,把首饰盒打开的时候,能看到里面一片珠光灿然,美玉生辉,许多首饰都是精美无比——他要是个女子,那必然是爱不释手,可惜他是个看上了自家大哥的炼药师,所以他的注意力就在这首饰的品质上了。
全部,都是灵兵啊。
尽管样子是首饰没错……
顾佐拿起了一个发簪,对余承招招手。
余承刚看完窗户,发现没什么问题,就见到了顾佐的举动,急忙过来:「顾药师,有什么吩咐?」
顾佐就说:「你把真气输入进去试试看。」
余承看了眼首饰,表情古怪了一瞬。但他还是老老实实依照顾佐的吩咐,去弄这个女孩子的首饰。
这一试之下,首饰上突然绽放毫光,突然间就变成了一把如同秋水般澄净的细长灵剑,上面灵光湛湛,其灵性达到三成。
当然,三成灵性不过是中等的黄级灵兵,但它的年代古老,样式精美,而且还只是许多首饰中的一种,就让人有点吃惊了。
接下来,很多人都发现了奇特的东西。
那圆桌圆凳是岁寒木所制,而此木为炼制灵兵的极佳炼材;圆桌上的茶壶中有半壶茶垢,此物凝聚为茶泥,其味香醇,可以入药;茶壶茶杯皆为万年紫玉所制,若是拿来装酒,则酒香不散,若是拿来装药,则药力不散……
那绣架也为岁寒木所制,上面缠着的绣线为万年冰丝,是一种元蛛吐出的丝线精炼而成,同样属於极佳的炼材。
屏风是万年温玉所制,上面所绘制的一幅十美起舞图,那起的其实不是舞,而是一种适合女子的功法,多看几眼就能感觉到心法,而顺着跳舞就能学会武技,十分的奇特。
什么玉的木头的摆设,凡是玉的,在制作的时候那都超过了万年年份的,而如今传承至今,那是不知道多少年了,而木头的就都是精炼的炼材,砍个桌子角拿回去,那都可以炼制成灵兵。
凡是纱幔,丝线也同样都是炼材,凡是一些器具,要么是灵兵,要么是天材地宝……总之,在这第二层里,所有的东西都无一不珍,无一不贵啊!
顾佐看着都觉得,这里虽然说并不是藏宝地吧,可这里所拥有的东西,也都实在是很不俗啊。
包括那墙上挂着的玉箫,它根本就是一件五成九九的玄级灵兵!
顾佐不由咋舌。
也不知这地方是故意布置成这样的,还是真的是当年萧氏某个女子的闺房。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当年的萧氏,也真是够富裕的了。
只是,在惊异过后,真正的藏宝地,他们还是没发现。
后来没办法,众人就开始一件件地将这里所拥有的东西,全部都试过了。
於是,公仪天珩把墙上的玉箫取下吹奏,战奴们把所有能输入内气的东西全都输入内气,让它们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余承取来上好的水在那茶壶里泡了茶……然而都没什么用。
最后,顾佐的目光落在了那绣架上。
其余人也都看过去。
顾佐:「我觉得,是不是这个得用一下。」
战奴:「禀顾药师,方才已输送过内气,并无反应。」
顾佐:「……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后,好像大家都听明白了顾佐的意思。
那绣架输入内气后没有变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玩意真的是用来绣花的,那么!如果要用它的话,是不是也得……绣花?
顾佐:「……」
公仪天珩:「……」
余承:「这……」
战奴们寂然无声。
良久,顾佐才有些艰难地开了口:「绣一绣……试试看?」
他用精神力搜索过了,压根就没有任何不协调的地方!
那么唯一的不协调,应该就是除了绣花外,再没有任何奇特反应的绣架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
如果说打一架,大家都没问题,可要是绣花,这问题就大了。
一群大老爷们儿,到底谁会绣花?
公仪天珩微微皱眉。
顾佐仰头看他:「大哥,我有点后悔不带上女性的异族跟咱们一起出来了。」
公仪天珩轻叹一声:「便是女性战奴,怕是也并不会……」
顾佐哑然。
也、也对啊!
这年头,能一心习武的女武者,那都是非常强悍的,她们的意志十分刚强,谁有时间来玩绣花!
这一刻,似乎是陷入了僵局。
在万般的无奈之下,余承终於十分冲疑地踏出了一步。
霎时间,许多目光齐刷刷看过去。
余承表情有点僵硬:「我独自一人生活,也会缝补,不如试一试……」
顾佐立刻回复:「那就有劳你了!」
那叫一个干脆俐落,毫不冲疑。
反正,他是不会的,就该让「专业」的来!
余承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
为了属於他的最后的传承,哪怕被人误会……他、他也拼了!
很快,余承深深呼吸后,就坐在了那绣架后面,开始顺畅地穿针引线,随即将针尖对着那绣架上的白纱一刺,就紮出一个小孔,拉出了长长的丝线……
顾佐等人不敢走过去给他施加压力,就站得不远不近,看着他运针如飞,许多丝线在白纱上「绘制」出并不那么出彩但是也没有出错的牡丹图案。
这时候他们也发现,尽管绣架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那朵被绣出来的牡丹花上,却随着一针一针的落下,交织出隐隐约约的光华。
眼见於此,大家就知道,这或许真的就是关键点了。
顾佐很是纠结,他对公仪天珩说道:「大哥,你说这是谁设置的关卡……」也太坑人了吧?谁能想到这个啊!
倒是公仪天珩微微笑道:「说不得那设置关卡之人,正是这绣楼的主人,那第一层楼里的画中人?」
顾佐一愣。
就是说,做这地方掩饰的,是个女子?
仔细想想,可能性不可以说不大啊……
渐渐地,那绣架上的牡丹花越来越清晰,余承的额头上也沁出了一些细汗来。
大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这时候也能感觉到余承真气的波动,看样子,他在绣花的时候,运用的真气也不少。
顾佐就立刻取出了一粒丹药,朝着余承直接弹了过去。为了避免自己的内气或者精神力影响到他,他用的完全是自己的力气,手感很是精准。
余承像是察觉到什么,张开口将那丹药吞下,随后他那逐渐发白的面色陡然变得红润,气息也平稳了很多。
不多会儿,牡丹花终於成型。
之后,它就陡然脱离绣架,飘浮到半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