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丁大哥也跟着劝:“别的不要紧,先把高利贷还掉。”
然而,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些,丁凭舟就冷笑出声:“你们还好意思说?别说咱们的公司还没有申请破产,就单说你们名下的个人财产,谁没有几套房产?当时我们丁家真的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吗?没有吧!你们宁可眼睁睁看着我去借高利贷,也不愿意借给我一分钱。”
“凭舟,”丁燕生叹口气,“不是爸和你大哥不想帮你,实在是当时……没有你那样的远见,没有看到升宸的前景。”
丁老爷子一向是那种封建大家长似的父亲,很少这样低声下气地跟儿女说话,这让丁凭舟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儿,却又更难受。
因为他知道,父亲这样低三下四的背后,所图的是什么。
丁凭舟静静地听,果然丁燕生又接着劝:“一支股票,只因为一次注资,就疯狂猛涨,这很不正常,股票的涨跌讲究消息面,基本盘,咳咳咳,和技术层面……它不过是借着名人效应,你应该留意它的财报,咳咳,也许会拖到四月份,也许根本拖不到,信息冲冲不公布,股民也会丧失信心……”
“你的意思是,让我早些撤股,免得被套牢?”丁凭舟打断老父亲。
丁燕生无声地点头。
“然后呢?”丁凭舟问,“然后我个人赚的这些钱、拿我的全部身家去赌的这些钱,取出来做什么呢?你们不挑明,我来替你们说,是要拿去填公司的窟窿吧?你们想得美。”
“丁凭舟!”丁大哥忍无可忍,厉声道,“你是丁家的儿子,凭什么不能牺牲一点?丁氏有现在的困境,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那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丁凭舟吼回去,“如果爸不拍板,谁敢执行?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去堵窟窿?我当初求着你们借钱的时候,你们怎么说的?我去借高利贷是谁的错?让我出钱填公司的窟窿也行,你们也要出!都拿名下的私产!”
“好!你很好!”丁大哥,“丁凭舟你个白眼狼!爸是白疼你了!”
丁凭舟:“说来说去,你也舍不得拿自己的私产而已!”
丁大哥不甘示弱:“你就这样一意孤行,以后还不上债,别来求我们!我把话撂在这儿,一个子儿也不会借给你!”
眼见着两个亲儿子为了钱吵成这样,丁燕生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丁凭舟甚至没留下来管父亲,窝着满肚子的火,一个人开车跑了出来,他在环路上飙了一圈,才稍稍冷静下来,心里盘算着父亲的话。
老头子虽然在惦记他的私产,可父亲毕竟是老江湖,一手把丁氏做大,到底是有真才实学的,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甚至猜得很准。
丁凭舟有上辈子的记忆,记得这一支股票是在四月初崩盘的。
财报瞒到四月份,也冲冲没有公布,股民的信心在慢慢流失,渐渐停止了暴涨,紧接着就是大股东大量抛售套现引起的暴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