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1 / 2)

金算盘 木木木子头 4006 字 4个月前

“你胡说,”韩氏耳边都是那些大臣们的窃窃私语, 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带着满满的鄙夷:“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是你抢走了我的孩子, 你……你自己没用,诞下个死胎, 就想要抢我的孩子来争宠,你……你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她慌了, 为什么周作灵会有证据, 她哪来的证据,难道是韩国公府的?不可能,韩国公府已经死绝了。

太后根本不理会韩氏的疯言疯语,在她看来韩氏已经没有用了:“这两本脉案, 一本是哀家的一本是韩氏的, 都是当年被灭门的陈太医留下的, ”太后好似陷入了回忆一般:“哀家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孩子被剥离哀家身体时,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我怀了他七个月, 我跟那孩子就只有七个月的母子情份。”

她右手紧抓着心口处的衣裳, 就连那穿在身上处处显着尊贵的凤袍就被她抓皱了, 五娘赶紧过去, 搂着太后,此时她也已经泪流满面, 劝说:“母后, 都过去, 您不要再想了,皇兄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您过得这么辛苦,这么痛苦的。您还有王爷,还有我们,您放下吧。”

五娘紧搂着太后,看向坐在底面的百官,哽咽着说:“想必各位都已经看了那两本脉案,脉案上记录的清清楚楚,当年母后的胎是比韩氏的晚了近两个月的,可是因为先帝……,对外竟变成了母后的胎比韩氏的还要大近一个月,这一晚一早算起来就可知当年韩氏的胎是瓜熟蒂落的,可是母后却紧随着韩氏生产,这其中内情大家一想便知。没道理自己的孩子不要,竟喜欢养别人的。”

“啪啪,”肃亲王也在这时拍了拍手:“要是那两本脉案还做不了证,那本王这,还有两个会说话的,带上来。”

几乎是肃亲王的话音刚落,两个老态龙钟的一男一女就被带了上来,他们相扶着慢慢走入殿内跪下。

肃亲王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那两人身边:“在赵毅失手废了本王左腿的那一天起,本王就开始查了,因为本王不相信赵毅会失手,除非他故意的。那他要是故意的,本王被废,谁最得利?”

说到这他就看向了皇帝:“本王一开始也怀疑过太后,后来细查下去,本王就同情太后了。一直以来,本王都以为本王的母妃是先帝后宫最可怜的女子。后来查清楚了,才知道本王母妃不算是那个最可怜的。先帝对不起太后。”不言而喻,太后才是那个最可怜的。

“这两个,别人肯定不认识,”他看向韩氏:“但这个老妇,韩氏你应该看看她,她曾经可是你身边最伶俐的丫头,当年就是她给你煮的催产药,也是她跟你一起把那个孩子扔去京郊乱葬岗的,你不可能不记得她?”

韩氏身子一顿,她慢慢转身看向跪在肃亲王身边的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妇,虽然脸上都是褶子,但眉眼处,她还是能找出腊梅的影子,她迅速扭过头:“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她?”腊梅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当年可是她亲手送她上路的。

“你当然不认识我,你已经是贵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念着我这贱婢呢,”老妇冷笑一声:“不过你不记得我不要紧,我念着你就行了。当年你跟先帝偷情,可都是奴婢给你们守的门,你许诺过奴婢的,说要给奴婢一个体面的出身,再替奴婢寻一户官家子弟,好让奴婢也过上呼奴使婢的日子,我倒是盼着,可你却忘了你曾经的承诺,最后赏了奴婢一刀。”

当年也是她咎由自取,看不清韩氏的真面目,不怪旁人,只怪自己太贪。好在遇着身边的这个好人,救了她,不然她早就是一钵黄土了,哪还有今天向太后赎罪的机会?

老妇说到这,就看向了主位上的太后:“当年先帝其实并不想伤害太后娘娘腹中的孩子,他本想着等太后娘娘诞下子嗣时,就把韩氏生的那个抱进宫跟太后娘娘诞下的孩子,充作双生子。”

太后闻言愣住了,转头看向那老妇:“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哀家后来会提前生产?”那个孩子是她这辈子过不去的坎,她千防万防还是没能保他活命。

老妇轻笑一声:“韩氏怎么会容得呢?自她知道先帝的打算之后,就问询了陈太医怎么才能提早生产?陈太医也告诉她了。自那以后,她每天都让我搀扶着她在院子里走动。她算着日子,知道太后的胎刚入七月了,她就再也等不下去了,让我去外面几家药房偷偷买药,配成了一剂催产药。她倒是狠心,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喝了。”

“你胡说……你胡说,”韩氏想要上去撕了老妇,不过却被肃亲王一脚踹到一边去了:“好好听着就行,曾经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你可以忘了,但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不会忘。”很多人因为韩氏的贪得无厌,都被毁了,这里有太后母子、有皇帝,当然也包括他。

老妇继续陈述:“先帝原还有些迟疑的,想要再等几天,可是韩氏却等不了,撺掇先帝说,太后的胎已经入了七月,古人经验七活八不活,肯定能……能生了,生产之时,她更是强忍着痛哭求,所以先帝才……才下手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她才渐渐看清韩氏,低垂下头:“韩氏自己的胎是刚满九月,可太后的胎才将将过了七个月。七个月的孩子原本运气好是能养活的。可是太后在有孕期间因太过劳累,没将养好,本就身子虚弱,再加上强行催产,才会诞下死胎的,这也是韩氏问了先帝才知道的。”

韩氏的歹毒何止这些?当年她看着韩氏折辱那具婴孩尸身时,心中就胆寒不已,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所以就留了个心眼。在韩氏杀她之时,稍稍偏了下,好歹避过了要害。

太后整个人都已经瘫了,她双目无神:“景坤啊景坤,你我夫妻,你竟如此待我。景元昭,你听着,哀家生生世世都不愿再见景坤,也绝不与其同椁。”

一直沉默的昭亲王,闻声,跪到了太后跟前:“母后,您放心便是,儿子不会让您再见他的。”这话出来,殿里宗室也不敢说什么,太后这是在交代昭亲王,她百年之后,不要与先帝合葬。

肃亲王接下来开始问老妇边上的老汉,那老汉是个无须的,一看就知是个被净了身的:“你来说说你是谁?”

老汉也知肃亲王养他们多年就为了今天,罢,藏了这么多年了,到了了也是该给太后一个公道了:“奴才是先帝身边洪都大太监的干孙子,当年太后诞下的嫡长皇子就是奴才送去奉国将军府的,送完嫡长皇子后,奴才自知回宫也就是个死,所以就在奉国将军府里放了把火,逃脱了跟在身边的侍卫。”

老汉深叹了口气,一把抓住边上老妇的手,紧握着:“当时奴才并没有逃出奉国将军府,而是在那府里躲了起来,也算是因果循环吧,奴才躲的地方刚好是韩氏的了然堂,奴才趴在屋梁上,亲眼看见韩氏把一根桃木桩钉在那具胎儿尸身的脑门上……”

“啊……,”太后终于哭出了声:“是我这个做娘的该死,是我没护住他,是我……”

“你们胡说,”韩氏爬了起来:“一定是周作灵让你们这么干的,你们污蔑我,我没有……”

“韩秋儿,你闭嘴,”太后踉跄着起身,指着韩氏:“你这一生难道就没有半点悔悟?你可知哀家次日醒来见到那孩子,就已经心死了,你们简直欺人太盛……”

韩氏盯着太后,依旧死咬着不承认:“好会演戏啊,周作灵你的傲气哪里去了……”

“嘭……”镇国侯掀了桌子,酒菜洒了一地:“操他娘的,这是办的什么寿宴?”他双目泛红:“韩老贼妇既然你之前已经承认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是你亲生的,那今天老夫就把话摆在这了,这儿子你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但是不是还是皇帝就另说了。

镇国侯喘着粗气,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怎么能活到今天的?那是因为我姐根本就没把你当个人看。当年我家老头子去了,老夫当庭揍了景坤那死鬼,你知道他为什么忍了吗?那是因为他心虚,因为景家对不起我镇国侯府。我爹是怎么死的?景坤清楚,你清楚,老子也知道,今天既然要说,那就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