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2)

薛姐冷眼旁观,觉得他们俩都有毒。

直到时间一直到《七日恋歌》的首映式,应肃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他发现徐缭除了变成了工作狂,还对一切小动物跟小孩子加他认为的小姑娘投以相当慈爱的目光。工作狂这点不要紧,后者就有问题了,按照媒体对他的憎恨,他这性取向正不正另谈,择偶观是基本上要被毁得一塌糊涂了。

偏偏他又知道,徐缭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上红毯之前,应肃进休息室跟徐缭谈判:“都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别闹了,对着人家小孩子看什么,你真想当的话,我给罗棠打个电话,让你当这个干爹就是了。”

徐缭不能置信自己在爱人眼里居然是这种形象,不由得满腔怒火,吼道:“我是这种人吗?”

这一问还真把应肃吓住了,他不由得沉思起来,决定深刻反省自己对徐缭的刻板印象。

又听徐缭道;“你还不快打!干嘛,想反悔啊!”

应肃无言以对,十分鄙夷地看了眼徐缭,对方正悻悻地站在身旁,眼巴巴地看着手机。

罗棠就在隔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听着又好气又好笑,调侃了应肃两句,又道:“孩子又不是不能有两个干爹,你们俩吵个屁啊。”

赵松溪在那头道:“阿棠,不要说脏话。”

罗棠就说:“哦。”软得跟小兔子一样。

事情总算了结,徐缭也立刻恢复正常,怪感动地亲了应肃一下,好像他们俩继公开那件事之后那点儿尴尬全是因为孩子认干爹这件小事。谁也没多提,就把那点儿不快活全压进了这件事里,至此便烟消云散,没有前因了。

徐缭在化粧室里休息了一会儿,准备出去走红地毯,他跟曲岭月两个人一道,一前一后走着,曲岭月是大女主,又是前辈,的确该她压轴。

前面是罗棠跟赵松溪夫妇俩,亲密得活像怕有人把他们俩分开一样,手搭着肩,腕揽着腰,眉开眼笑,含情脉脉,好像天地间之后他们俩一样。

徐缭愤愤不平地在心里想道:真令人作呕,公开了不起吗?

曲岭月也很嫌弃,轻嗤道:“真是,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秀恩爱。”

徐缭顿时把曲岭月引为人生知音,然后又听曲岭月道:“不就是有个伴儿嘛。”

他收回知音这个想法,骄傲地挺起胸膛:有伴儿就是了不起!

站在背景板前对媒体微笑挥手的时候,徐缭还抽空看了眼应肃,对方正在人群里抱胸看着他,而旁边罗棠跟赵松溪在被媒体问一个乱七八糟总之跟电影完全没关系的话题,单独涉及他们两人的未来人生,罗棠全程冷笑,而赵松溪只是温文儒雅地把话题不厌其烦扯回来。

听得徐缭跟曲岭月两个“单身人士”头皮发麻,心慌意乱。

应肃站在人群里头,当时那个表情特别嘲讽,简直像在说话:看,我就说吧。

搞得徐缭愤愤不平,自己给应肃刷了近百分百的仇恨值,压根不管那只是应肃应对社交场合的正常表情,心里有鬼的人看什么都有鬼。直到导演出来打圆场,他是出了名的不好惹,难得抓到采访的机会,媒体就把火力集中在他身上了,等时间一到,公关铁面无私地提醒剧组进剧院,这才放众人进去。

之前《失语者》没能邀请到蒙阳,这次徐缭赶紧添上,韩云冲因为拍戏不能前来,苏星灿最近有意想跟导演合作,公司也给了他一个名额,算在徐缭的邀请里。等他们进来的时候,蒙阳刚从媒体当中脱身,正想往嘉宾席走,见着徐缭,就走过来跟他互相拍了拍肩膀,顺便跟剧组打了个招呼。

徐缭跟剧组简单介绍了下,就停下来跟蒙阳一块儿说话,这是人之常情,曲岭月只是督促了他一声快些,等会还要上台说话,自己就先走了,倒是导演上上下下打量了会儿蒙阳,眼睛里仿佛有镭射,看得蒙阳毛毛的。

“感觉怎么样啊?”徐缭问他。

蒙阳心有余悸道:“什么怎么样,你的合作伙伴看起来都很有威慑这样的感觉吗?”

徐缭笑死,两人随意闲聊了几句,就回去找自己的位置坐了,导演在第一排,后头就是徐缭,便转过身来问他:“蒙阳跟你交情看起来好像很不错?《暗龙》之后你们俩还有联系?”

“我们俩是好朋友。”徐缭回道,而导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转回去了。

曲岭月就在徐缭身边,听得清清楚楚,笑道:“该不是有新项目了吧?”

导演云淡风轻,四两拨千斤,就把曲岭月的询问给推开了:“《七日恋歌》都没结束,想什么新项目,还早着呢。”

电影很快就开始放映,说来这部作品的宣传部门也算得上是多灾多难,主演两人不愿意配合炒作也就罢了,配角还喧宾夺主,好在无损电影本身的品质。

《七日恋歌》是实打实的童话爱情电影。

大明星在一个明媚的清晨走进了那家咖啡馆,宛如命中注定一般。

开场是颁奖典礼,气氛烘托得很好,会场底下人山人海,乔诗杏一身礼服,美得自信而张扬,像是只花孔雀,媒体跟镜头追踪着她的身影,将明星的光彩展露无余。

下一个镜头一转,就看到乔诗杏颓废地坐在休息室里一边解首饰一边蹬腿,高跟鞋飞上镜头,观众小小惊呼了下,然后穿着西装裙的经纪人就走了过来,她就像是每个人所以为的那种经纪人一样,喋喋不休,将行程安排得井然有序,冷酷无情如同一台电脑,亭亭地站在那里,漂亮俐落又干脆。

两个镜头差距实在太大,加上曲岭月对罗棠抱怨得奖这部分的台词写得妙趣横生,观众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缭听见赵松溪轻笑了一声,跟罗棠低语起来。

明星私底下的生活跟表面的光辉截然不同,才不过几分钟,乔诗杏作为一个大明星在台上台下的反差就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她毫不避讳地谈论明星闻之色变的假体跟玻尿酸,经纪人与她谈论工作时,她称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休息跟恢复。

这样的表现不但没有引起观众的反感,倒有人暗暗喝彩她是真性情。

其实这也是电影的好处,人们对角色总是有一定的宽容,且长久生活在被所谓纯天然否认整容的明星言论底下,他们自然更欣赏率真耿直的人设。现实里往往没那么简单,如果明星承认自己整容,黑子跟对家就跟抓住痛脚一样,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卖了一段时间的真性情,就变成假脸怪物了。

角色不会有一生,演员却有,这也是很多演员对整容相当避讳的原因。

其实不少人都会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好看些微调一下,不光明星,正常人里也有不少,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要不是徐缭觉得自己长得已经十分标致了,估计也会蠢蠢欲动一番。

萤幕上两人渐入佳境,告白之后有一场亲热戏,拍这戏就没能多绅士了,需要的时候克制,不需要的时候还来这套就显假了。乔诗杏穿着吴语的白色衬衫,衣摆长过臀部,虚虚垂下来,露出两条光洁漂亮的长腿,吴语将她一把抱起来,眼神炙热,两人在沙发上甜蜜玩闹,抵死缠绵,吴语一把撕开衬衫,扣子顿时飞散了开来,掉落在地,暗示已经足够明显,气氛也营造恰当,看得人面红耳热。

不少观众惊呼了出来。

拿沙发靠背挡住镜头大半后,镜头就是接近暗示了,这段还要徐缭扯衬衫,把扣子扯得飞起,他当时演得时候还特别有雄心壮志,觉得自己连应肃的衬衫都扯崩过扣子,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衣服品质太好了,徐缭吃奶的劲儿都出来了,还没能扯开曲岭月的。

曲岭月躺在沙发上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高耸的胸脯起起伏伏,剧组里不知道多少男人羡慕徐缭的艳福。只有徐缭专心致志地纳闷自己难道真是色胆包天,遇到应肃就化身大力水手,好歹自己也是个练过拳击的,就算这段时日松散下来,也没退步这么快吧。

女主角笑得喘不过气,男主角撕不开衣服,导演勃然大怒,把他们俩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曲岭月只好问他:“要不我在底下撒扣子吧,你装个撕开的力道。”

觉得自己遭到了羞辱的徐缭十分激愤,顿时就把衣服撕开了。

萤幕上虽然意乱情迷,两人妖精打架得酣畅淋漓,但无奈拍摄印象实在太差。徐缭看到的时候下意识把脸掩住了;曲岭月估计也想起了当时的趣事,差点笑得从椅子上滑下去,坐他们俩身边的几个演员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看了他们俩两眼,心道什么毛病。

这场戏基本清场,没多少人知道他们俩出糗的事。

最后还是那个舞台,还是那条红毯,拿下奖盃时迷茫的乔诗杏因为爱情而重获新生,她又得到了一个奖盃,颁奖典礼结束之后的媒体采访会上,她风姿绰约地端坐着。

有个人穿过人群,在闪光灯下走到她身旁,两人牢牢牵住手。

“我是她的爱人。”

徐缭看见自己握住乔诗杏的手,他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了应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