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第五十章

远山:恶熏!实名恶臭!

远山:我他妈, 永乐这沙雕怎么好意思给李松群买热搜说他好演员

远山:呕

远山:我想吐, 恶心!

远山:妈的这窝傻逼。

应肃:我买的。

远山:……

远山:…………

【系统提示:撤回失败, 该消息发送时间已超出2分钟】

远山:告辞,这系统可能是看不起我。

远山:我靠你他妈是怎么想出这么天纵奇才的主意的!大佬!

应肃:你知道我想干嘛?

远山:不知道。

应肃:……

今天的应肃也在为自己不像崔远山一样沙雕而感到暗自庆幸,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苦涩的滋味直接从味蕾冲上大脑,除了要打发烦人的青梅竹马跟外强中干的狗仔之外,他还有无数事情要做, 圈子里的邪风向来无中生有, 看似忽然乍起了热度,实则无一不经过长久布局, 细密盘算。

公司的团队早在之前被拆得七零八碎,星尘於他们不过是一处踏板, 既然时运不济自然可以换个地方展翅高飞, 倒苦了打出生起就跟星尘绑定的黄金卡牌应大经纪人身先士卒, 连最简单的交涉都要亲自出马,好在新人也并不全然都是废物, 盯紧了资料热度,已准备好大展拳脚。

应肃看起来像个棋手,沉着冷静又八面玲珑, 实则性情却相当复杂, 他喜欢喧哗热闹的场合, 也偏爱偶尔几分钟孤身一人的沉思, 银匙在杯子里转了两圈, 旋开层层漩涡,他将大脑放空,瞬间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觉得一切空空如也,便没有任何好忧心的烦恼。

他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桌面上,伸手去解自己腕上的表,东西买来不过数月,崭新无损,完全不必替换,不过很快就会有新款送上门来,连带数套当下流行款的新衣,五花八门像是应肃开着一家成衣店。

有意图的殷勤是等价交换的好意,拒绝容易滋生更大的麻烦。

时间正好,对方事务繁忙,唯有这点休息时间,应肃拿起座机拨通号码,那头立刻就接起,却故作矜持,避免让自己看起来倍加期待,因此僵持着没什么声音。

“远山最近很好。”应肃向来知道话从哪里说起,语调温和亲切,他像是天生藏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该什么场合便说什么样的话,“三餐规律,换季也没生病,最近出去拍新戏了,我有叮嘱他注意休息。”

当然没有。

大家都已是成年人,即便应肃期望崔远山跟个幼稚园小朋友一样三餐饮食规律记得饭后一个水果,午休注意时间,晚上八点就睡,他也不会日日重复这些无聊的话题。更何况《艳蝶》压着死线,更不容一丝一毫的懈怠,崔远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任何成功能在这样的规律下造就,若崔远山只打算做个乖宝宝,现在局面也不至於搞到如此僵硬的地步。

然而对待长辈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应肃说起善意的谎言来面不改色。

“……”那头沉默许久,半晌才说道,“我没想问这个。听说他新戏出了点问题?不光主演跑路,连带着投资商都撤钱了,我不太关注这事儿,就知道这么点东西,你跟我说说,看我能找点什么乐子。”

这两件事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的确是很不关注呢。

“已经解决了。”应肃避而不答。

那头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那臭小子还算有点本事,我看他天天穿得跟要上街讨饭似的,还以为他被打击的一蹶不振,马上就要破产了呢。”

听起来可不像是找乐子的人。

应肃一时无语,想不通崔远山穿着几千甚至上万的成衣怎么就像讨饭的乞丐,又如何能够破产,不过好在多年来早已习惯崔氏父子的相处方式,只好从容微笑,缓缓道:“还好。”

“小肃。”那头话风一转,忽然问他,“你最近零花钱缺不缺,被那混帐小子拖去打工,肯定怪辛苦的吧,看他整天在镜头上都是一副狗德性,估计没少拖你工资吧。”

应肃脸上笑意一凝,忍不住摁住眉心,温声道:“崔伯伯,我这一切都好。”

“你看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你都这么大了,交女朋友请客吃饭不都得要钱啊,别跟伯伯客气,咱们两家谁跟谁。”

座机被挂断后没有多久,应肃就收到了一笔显然跟零花钱完全无关的巨额转款,这下他是真得感觉到真真切切的头痛了。

大约天底下做父亲的人心情都是矛盾的,希望孩子顺着自己的计画走下去,一旦对方脱离掌控,便愤怒于对方的叛逆,发觉这一切无法阻止后就剩下近乎幸灾乐祸的期待跟愤怒,期待对方的失败跟后悔;然而一旦对方的确狠狠栽个大跟头,又忍不住惶恐担忧。

应肃已不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零花钱”。

崔远山很早就跟崔父断了联系,他在大学选择专业与家里发生争执后直接离家出走,手段粗暴简单的长辈直接冻结了崔远山的所有银行卡。从小锦衣玉食的崔远山买了大箱泡面跟压缩饼干备战,再不然就是蹭蹭应肃的饭卡,旷掉所有不必要的课程在外打工为自己筹集学费。

等待儿子投降无果的崔父於是在接下来的学期里跟应肃联系的频率猛然上升了一个档次。

再之后崔远山拍摄大学毕业作品,好不容易凑足资金,准备一展宏图,组里另一名社会人士却卷款逃跑,一筹莫展之际,却有好心人资助学校,帮助毕业生完成梦想。而恰巧某位长辈前不久刚从他这里得知某人已经山穷水尽连同积蓄并底裤都一起被人骗走,且做好了打算出去“卖身”贷款的准备。

而自打崔远山摆脱了学校,可谓天高任鸟飞,海阔由鱼跃,再是叫人怎么心急如焚,也不可能拉下面子明面上给他打钱,应肃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中转站。

这样的把戏玩了少说七八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还没玩厌。

应肃当然也就这事跟崔远山谈过几次,他并未动用过那笔钱分毫,崔远山有时候像个孩子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孩子,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心里都门清,用不着他人来指点迷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想好要走这么一条路,即便最艰难的时刻也没想过低头,这笔钱诚然能解不少燃眉之急,可崔远山之后得知具体,恐怕即便是应肃,也少不得恩断义绝。

他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走什么样的路,摔得再惨亦或走得再高,这耻辱跟荣耀跟他人都无关。

应肃之所以是应肃,便在於他清楚许多东西之间微妙的分寸。

亦或者说,父子关系畸形的,从来也并非只有崔远山一人。

应肃从脖子处找到那根细细的银链,轻轻拽出,精致小巧的女戒随身久了,染上他的体温,躺在手心里像是颗小小的心脏。他握紧拳头,捂在自己的心口处,许多年过去了,他仍然不能原谅那个男人,就像不能原谅自己一样。

他们没有断绝关系,也从没断开联系,只是再也没有联系了。

应肃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为此感到痛苦。

……

接近五月中旬的时候,天气转热,众人转移地点前往影视城拍摄,半封闭的空间内挤着一大群人,镜头下的皇城看似空寂幽深,实则挤满了人,热得徐缭头晕目眩,更别提黄袍加身的苏星灿。

“岳导。”苏星灿趴在龙椅上气喘如牛,撩起袍子一边给自己扇风,咽着唾沫问道,“你说我这皇帝反正放荡不羁了,就穿个睡衣召见袁清佩多好。这天儿热得,我还得穿得规规矩矩,这还叫啥贪图安逸啊,这得是天字头一号勤政爱民事必躬亲的好皇帝啊。”

岳辛杰笑道:“让你穿个龙袍就勤政爱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