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女修还在呜呜呜:“可他天堑峰修炼了十年筑基都还没破。”

无痕:“那也不是你能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微风吹散她们的话语,飘零的紫叶从指尖穿过,季无忧低下头,没说话。

他肩膀上出现了一个女娃,穿着大红的衣袍,眉心一簇红色的火,眼睛纯黑色没有瞳孔。

女娃伸出舌头舔下嘴唇,眼中有不合年龄的媚,望着无痕的背影,道:“那个女人的脸我挺喜欢的。”

季无忧眼含厌恶,看了她一眼:“我说过,云霄内,你不准伤任何一个人!”

女娃只朝他微笑,纯黑的瞳孔里,没有表情。

“她们骂你废物呢。”

季无忧道:“她们没有。”

女娃说:“可她们心里在骂你废物。堂堂天魔之主后人,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不愤怒不想杀人?”

季无忧说:“不想。”

女娃笑了一下,不再说话,只是视线似有若无望了眼云霄最高峰的方向:“裴御之应该出关了吧。”

季无忧喃喃:“师尊他……”

女娃咧嘴到耳根,笑道:“不过他应该不在云霄了。”女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邪恶:“长极峰外的阵法可真厉害,我不能靠近一步,甚至天劫都不能穿破。难得一次看到破元婴没有异象的。季无忧啊,季无忧,想杀你的人那么强大,你还不想着快点强大起来?”

季无忧久久地沉默紫竹林前。

远处击鼓三声,是比赛开始了,他抬眼,看着飘渺云海里巍峨的一百零八峰,想到最初也最傻的愿望——吃饱喝足,活下来。是不是血液里就流淌着罪恶,所以他的存在天地不容。

或许……不是天地不容,只是一个人不容,於是天地难抗。

*

仲春时间,花柳抽枝,绿色的痕迹漫过皑皑雪,远望却似青山为雪白头。

二月的风带点料峭之意,吹得茶铺酒楼内游仙浪子、江湖雅客都醉醺醺。

此处是断脉城,位於干天山脉与人间桓国之间。

往右是仙家禁地干天山脉,传闻山脉内危机重重,元婴以下入则死。可即便如此,天下人还是趋之若鹜,不远万里来此处,只为一睹干天山脉那座正中央隐在齐天云海间的山。

毕竟,那是比沧华问天峰还要高的山峰。

“真的比问天峰还高吗?”

饮酒作罢,一名虎背熊腰的散修抹嘴,深深望了眼前方。

他旁边是位柔情似水的女修,媚眼如丝,娇笑道:“这哪能看得出高低呢,问天峰望不见顶,这山也望不见顶,在奴家看来,都差不多。”

这间茶铺,集天下各色的人。

一气位质儒雅,一看就出生不凡的正道弟子收折扇,笑道:“话可不是那么讲,这两山还是分得出高下的。登顶两峰,一览山河,差不多就心中有了判断了。”

散修回头看他眼,哼了声,不屑道:“道友说的倒是轻巧。”

正道弟子脾气也好,微微笑:“四十年后问天试不是就要开始了吗,千岁以内皆可参加,你不妨去试一试。说不定运气好,还真的挤入前一百,登上问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