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轻声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楚君誉不言。

裴景:“一次性选中我们几个人,感觉像是已经察觉了我们的身份,将计就计等着我们去送死呢。”

楚君誉浅色眼眸流转月光:“你怕了?”

裴景:“这倒不会。他将计就计,那我也将计就计。谁死还不一定呢。”

楚君誉笑了一下,眼底嘲讽:“我猜,你死。”

裴景:“你倒是挺会说话的——”他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磨牙:“不是说好的生死与共吗!”

楚君誉闭上眼,不想理他。

裴景道:“大哥,你这快就忘了我们在长天秘境还掏心窝,对着天地结拜来的,真无情。”

楚君誉:“那不是结拜。”

裴景:“不管怎么说,我们关系也不一样了。”

楚君誉被他一噎,清冷的神情难得有了几分古怪,眼神莫测。

裴景:“你就说,我现在是不是你在云霄最重要的人。”

楚君誉:“谈不上重要。”

裴景心里气笑了,还是问:“至少跟别人不一样吧。”

“是又如何。”

裴景:“可以。”

稳了。

两个相背而眠。

却都睁着眼。

裴景有点懵:楚君誉……大概是是真的,对他有点其他的心思。

楚君誉若有所思。

这一晚,不能睡的还有一个人。

季无忧。

所有人都在神庙里听到神问他们想要什么。

只有他在一片白光里,看到文曲星腐朽的外壳脱落,一个青年手持笔纸走了下来。

青年书生扮相,青衣纶巾,神色倦怠,厌世的眼里充满嘲弄。

“真可悲啊。”

四个字,把他随虽裴景出行这一路,所有的卑微惶恐以及近乎丑陋的羡幕,都揪出来。

五脏六腑炙热像是被火在燃烧。

血液滚烫。

体无完肤,

他是真的,很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