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替他检查伤势和上药而已,却被他曲解了,嘴里乱七八糟的骂了一堆……看来,在安岩的心目中,徐少谦已经跟“衣冠禽兽”四个字完全划上了等号。
手指被夹得很紧,别说没办法验伤,强行进入的话反而会弄伤他。
徐少谦皱了皱眉,凑到安岩的耳边,低声说:“安岩,你现在发着烧,身体里面特别的热……如果你再乱动,说不定我会控制不住,再重温一遍昨天的……”
安岩的瞳孔蓦然一缩,眼中甚至有一丝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如果不想让我失控,那么,你最好配合一点,放松。”徐少谦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安岩的臀部,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就留下了淡淡的指印。
“……”安岩羞愤欲绝,趴在床上张大嘴巴用力的喘着气以免自己被气死。
手指伸入身体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可徐少谦的威胁却让安岩更加的惊慌,他根本不确定徐少谦的话是不是在吓唬人的?这个王八蛋难道真的会以“发烧的人身体内部特别热”这种奇葩的理由再来一次吗?
他……他会吗?
纠结矛盾的心情,让安岩原本就发烧的脑子更加混乱,僵硬地趴在床上紧绷着身体,良久之后,安岩终於耻辱地分开了双腿,主动放松身体,以免激怒某个化身为狼的混蛋。
“对,就是这样。”徐少谦将手指更加深入几分,仔细在他体内摸了一遍,周围有些红肿,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裂伤,徐少谦这才放下心来,退出手指,沾上药膏再次探入体内。
“唔……”冰凉的药膏均匀地抹在伤处,有种沁人心脾的舒适感,安岩终於相信了徐少谦只是在上药,这才渐渐的放下防备,放松身体趴在了床上。
身体里面被人用手指摸来摸去,那种耻辱的感觉让安岩羞愤地涨红了脸。从小到大,他总是嬉皮笑脸的欺负别人,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被人欺负”的情况。
安岩的心里有愤怒、有羞耻、有憎恨,更多的却是茫然和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甚至不明白徐少谦为什么在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人?
安岩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了。
徐少谦上完药之后,把安岩翻过来,就见安岩双眼紧闭,显然是不想理人。徐少谦心疼他还病着,也不敢再刺激他,帮他穿好睡裤,拉过被子来给他盖好,这才低声说:“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也不知是徐少谦的声音太温柔,还是吃下去的感冒药里有催眠的成分,很快,一阵困意袭来,安岩就窝在被子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安岩又做了个梦。
梦里回到了高三毕业的那年。高考考了全市第一的安泽报了一所出名的军校,堂弟安陌决定到国外学美术,安岩考出来的成绩实在太差劲,最终只能报考西林艺校。这所学校就在本地,没什么名气,从这里毕业的人很多在娱乐圈里当着三四流的小配角,有些人甚至连跑龙套的资格都没有。
而那时,大哥在全国最好的商学院读工商管理,徐少谦在最好的电影学院读书,安岩跟他们的差距,总是那么的遥远。
9月份开学的时候,父亲送安泽去了远方的军校,爷爷送安陌去了机场,妈妈当时正在忙,安岩的学校又正好在本地,安郁冬本想派人去送他,他却笑着说,不用来送我,学校就在附近,我一个人去就好。
十九岁的安岩一个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去新学校报导,看着学校里那些陈旧的设施和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不良少年一样的同学们,心里充满了难以形容的失落——他就要在这所最糟糕的学校里,度过最好的青春年华。
安岩垂着头在校门口站了很久,终於深吸口气往前走去,走到新生接待处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岩回过头来,对上徐少谦漆黑深邃的眼睛。
安岩震惊地问:“少谦?你怎么在这儿?”
徐少谦平静地说:“来送送你,顺便看看你们学校怎么样。”
安岩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我们学校很差劲的,当然不能跟你们学校比啊,你读的可是国内最好的学校,今年的影帝不就是高你几届的学长吗?”
徐少谦突然说:“安岩,你有没有信心,自己也能拿个影帝?”
安岩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说:“当然有啊!你不觉得我天生就是当影帝的材料吗?”
徐少谦看着他自信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说:“那我们来约定,八年时间,各自拿一个最佳男主角的奖盃回来。做不到的人,到时候就为对方做一件事情,不管对方提出什么要求,都必须满足。”
安岩想了想说:“八年?抗战都胜利了啊!我肯定没问题。倒是你,会输的很惨吧?如果你输了,我让你去大街上裸奔你敢不敢?”
徐少谦扬了扬眉,“你敢说,我就敢做,就怕到时候输的是你。”
“别小看我。”安岩干脆地伸出手来,笑着说,“打赌就打赌,我会怕你?”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徐少谦也微笑着伸出手来,跟安岩轻轻击掌。
手掌相碰的声音清脆而响亮,简单的约定,简单的仪式,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对面站在一起,彼此眼中是同样的梦想和渴望。
少年扬起嘴角轻轻微笑的模样,在大学校园夏日的午后,温暖了整个青春年华。
安岩不知道,在被这样伤害之后,他为什么还会梦到徐少谦。
梦到很多年前的徐少谦,大学时代的徐少谦,在他最失落、最迷茫的时候,给了他鼓励和勇气的徐少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