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最近胤佑很少见到四阿哥,无逸斋里四阿哥也没露面,他猜想四阿哥可能学着去办差事了,所以也没有多想,只是有时候得了些东西,让下面的奴才给四阿哥院子里送一份去。
「主子,七阿哥差人送了两个狐毛领子来,」小路子手里捧着一个深棕色和白色狐狸毛做成的领子到胤禛面前。
胤禛视线落到领子上,半晌才收回视线,「把东西好好收起来吧。」伸手端起温热的茶杯,却没有感到半分暖意。
「庶,」小路子看了自家主子不好看的脸色,忙退了出去,有些头疼的想,最近是不是七阿哥惹自家主子不高兴了,怎么这些天也不见主子问起七阿哥的事情,七阿哥最近在咳嗽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提。
小路子刚刚离开,传圣旨的李德全就到了,胤禛跪在地上,听着圣旨上夸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贤良淑德,聪慧机敏,面上没有半分该有的喜悦。
「…钦此」李德全合上圣旨,看着面无表情的四阿哥,心下暗想,这四阿哥当真是沉得住气,即使皇上把费扬古的女儿赐给他,也不见他露出半分得色。
「儿臣…」胤禛把头抵在冰凉的地上,也掩盖住了自己眼底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谢皇阿玛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皇阿玛如果发现了他的心思,那么也许不久之后,皇宫里就没有七阿哥,或者四阿哥与七阿哥都没了。他只能谢恩,而且是感激的谢恩,因为自己这个未来的福晋,身份高贵,这个赐婚对自己有益无害。
起身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胤禛塞了个上好玉石到李德全手中,「有劳李谙达了。」
李德全也不推辞四阿哥给他的东西,只是道,「恭喜四阿哥了,老奴这便去回复皇命。」说完,给胤禛行了一个礼,带着身后一干小太监离开了。
捏着手中明黄的圣旨,胤禛怔怔的看着门外,双眼中没有半分神采。手心,越来越凉。
「奴才给主子贺喜,」一干奴才得了消息,纷纷上前贺喜,胤禛收回神,看着门外跪着的宫女太监,沉着脸吐出一个字,「赏!」
「谢主子,」奴才们识趣的退了下去,然后又有奴才上前贺喜,最终门前一片寂静。
「主子,外面下雪了,可要去内务府领炭火?」小路子不知何时站到门口,埋着头轻声问。
「不用了,」胤禛把圣旨卷好,握在手中,平静的开口,「内务府自会安排这些事情,爷不是半点苦也吃不得的人。」这片刻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彷佛之前的失神都不存在。
「奴才考虑欠妥了,」小路子告罪。
「你下去吧,」胤禛摆了摆手,转身去了内室。
小路子心里起了些不解,皇上把费扬古大人家的姑奶奶赐给自家主子,这不是很好么,为什么瞧着主子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难道主子看上其他家的女儿了?
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小路子不敢再揣测下去,转身去做别的事情。
练习场上,如今只剩下五,七,八三位阿哥,五阿哥向来寡言,七阿哥本性好相处,八阿哥温和,一干伺候的太监都轻松了不少。
但是因着雪渐渐大了起来,三位阿哥都停了练习,进了书斋避雪。很快有太监送来伞和暖手炉,三位阿哥才不紧不慢的出了无逸斋。
五阿哥分道后,只剩下胤佑与八阿哥一块,后面还跟着两个奴才,一时间竟十分的安静,只是偶尔听到胤佑咳嗽的声音。
半路上得了皇上把费扬古女儿指给四阿哥的消息,胤佑心下想,果真与历史上记载的一样,四阿哥的福晋是费扬古的女儿,那拉家的女人。
八阿哥见胤佑埋着头,於是问道,「七哥,在想什么?」
胤佑伸手接了几片雪花,偏头想对胤祀笑笑,才发觉伞挡住了彼此间的表情,於是敛了笑,吹掉手中的雪花,「在想我们该加衣服了。」
「七哥是担心我受寒么?」胤祀声音温温和和,听起来很舒服。
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胤佑自然应下这话,「嗯,咳咳。」
「七哥这般担心我,怎么不知道多多顾着自己的身子,今日天气寒,你这几日身体本又不好,不该来的。」胤祀语气带上些关切,「明日七哥你还是告假吧,回去记得叫太医看看。」
「不过是咳嗽,小毛病而已,」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胤佑从未把咳嗽这种小感冒放到心上过,基本上是能拖再拖,不能拖再说。
胤祀无奈一笑,他偏头看去,只能看到胤佑捧着暖手炉的那双白皙细长的手,细腻的指节与那暗铜色的暖炉映衬在一起,说不出的好看,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七哥还是要多多注意才好,「八阿哥也知道胤佑听不进自己的劝,与胤佑分路走时,便惦念着叫奴才拿些药给七哥送去。
胤佑回到自己院子不久,便有八阿哥手下的奴才送了些药来,他谢过后,因为天寒,早早的睡了。
不知道是天气变化太大,还是胤佑突然娇弱了,因为第二日一早,胤佑发现自己头重四肢无力,他自己不觉得怎么严重,倒是吓到了一干子奴才,於是有去叫太医的,有去上报皇上的,还有去告诉成嫔的。躺在床上的胤佑很想告诉他们,用烈酒抆身来退烧,比跑来跑去有用得多。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胤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康熙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到了,他也不怕被过什么病气,进屋后免了太医的礼,直接问道,「七阿哥怎么样?」
太医把脉后起身回道,「回万岁爷,七阿哥这几日本有些体虚,加之昨夜可能受了些寒,所以今日便严重了。请万岁爷不要担心,七阿哥不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