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知道这样一个看上去软弱得没有任何勇气的人,会突然就离开一个陪伴了她上千年的人呢?
东陵悠悠从梦里醒来,心里还有些不安。
他转过头去,便看见叶尘坐在一旁炼丹,丹药在叶尘指尖旋转,叶尘指尖冒出火来,灼烤着这丹药。
“是三昧真火?”
东陵瞧出叶尘指尖的火焰,叶尘欢喜回头:“你醒啦?”
东陵往里挪了挪,笑眯眯拍了拍床边:“过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东陵身上,东陵一手撑头,头发随意散开,白衣墨发对比得越发鲜明,在阳光下相映成辉,这个人仿佛一幅山水墨画,带了水墨画中独有的写意风流。
他含笑瞧着她,叶尘心跳快起来。
她倒也不责备自己,只觉得这样的人,换作任何人来,见识他如此温柔的一面,都会难掩心动。
只是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她见识过这人的薄情冷漠,总觉得,哪怕早已兵败,却也该体面的兵败。
她起身来,将丹药收回炼丹炉中,坐到了东陵身边,低头道:“帝君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没了。”
东陵声调懒洋洋的,低头瞧着她的手指:“三昧真火乃凤凰一族的秘术,你怎的会这个?而且你一把木琴,不怕火吗?”
“这就是我厉害之处了,”叶尘瞬间得意起来,骄傲道:“我的琴弦……呃……”
正打算说下去,叶尘突然觉得,其实有点残忍,东陵却是明了她的话,抬手玩着她身后的头发,笑着道:“琴弦是凤凰的筋做的?”
“呃 ,帝君果然聪慧啊。”
东陵含笑不语,叶尘想了想,为了挽回一下形象,赶紧道:“但我估摸着,是只死凤凰!”
“哦?为何这样觉得?”
“我想,”叶尘颇为忧伤:“若是真为了造我将一只凤凰拆了,那可真是大罪过。”
“嗯,你放心吧。”东陵淡淡开口,打消了她的顾虑:“那凤凰不是为了造你杀的。”
“你怎么知道?”
叶尘有些好奇,东陵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
听了这话,叶尘打量着他,颇有些怀疑。东陵挑了眉:“怎么了?”
“帝君,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东陵微笑,叶尘憋了憋,终於还是道:“不行,我还是讲吧,帝君,我觉得你现在和一开始有很大的区别。”
“哦?”
“您……您现在似乎……”叶尘在想如何选出一个合适的词来。
她总觉得,他们睡完之后,东陵似乎就很不一样,可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仔细想想,大概便是,以前东陵似乎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如今瞧着就觉得,这人不但不该什么都不懂,还该什么都懂才是。
后来叶尘从文昌那里学会了一个词,文昌是一个有文化的帝君,连形容词都格外言简意赅,那就是,风骚。
如今的东陵同当初那高高在上不染红尘的帝君相比,那是大不一样。
叶尘此时还没与文昌打交道,便想方设法描述着道:“您以前……说您没什么朋友,我觉得你和少华几位帝君,似乎关系不错。”
“哦,”东陵点点头:“他们一向喜欢来找我,可我不喜欢他们。”
叶尘想想觉得也是,这几位帝君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关心人的好友样。於是叶尘继续道:“您以前似乎并不懂很多……那个……那些方面的事。”
“什么方面的事?”东陵瞧她,目光清澈如水。
叶尘忍不住红了脸:“就是,那个,床笫之事,您似乎也不太明白。就算明白了,也不像如今这样。”
“如今怎样?”东陵忍不住笑了,他笑声有些哑,笑的时候,他胸腔微微震动,叶尘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
他的衣服宽松,睡着的时候,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他白皙的胸膛。叶尘瞧着那现场的颈,清晰可见的锁骨,如玉般平滑光洁的皮肤……
叶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终於将那个词说了出来。
“妩媚动人。”
听了这词,东陵大笑出声。他抬袖将人往床上一拉,叶尘倒在他怀里,东陵垂眼看她:“叶尘,你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