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哥番外14
自诚明答应来看望乖乖之后,便每周都要来三、五次,出入谢家大宅可谓相当频繁。
如此频繁的去看乖乖,陪她玩耍,两人又是父女天性使然,很快,一大一小的关系就好得慕煞旁人。
甚至与谢信尧相比,乖乖更粘诚明一点。这倒也不奇怪,诚明一贯都比谢信尧更讨小孩子喜欢,他说话的时候,从来蹲下身,与乖乖平视,声音也极温柔轻慢,让孩子不知不觉就愿意亲近他。乖乖最喜欢听他讲故事,有时候听着故事,不知不觉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而诚明身体也比谢信尧要强健,能陪着乖乖领上大狗四处疯跑,在院子里玩得肆意开怀。
周末时候,他还会带女儿去看赛马,只去过一次,小姑娘就被马场上风驰电掣,激烈争夺的场面深深吸引,诚明看她兴奋地拍手,为了讨女儿欢心,后来不仅常常带她过去,更设法让她和最喜欢的优胜良驹合影留念。
回到家里,乖乖拿着照片向谢信尧炫耀,他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诚明领着孩子去看个新鲜热闹而已。
不想,乖乖简直迷死了赛马,只要见到诚明便全是这个话题,自己还从报纸上,书上剪下马的图案,贴得小房间里各处都是。
诚明看她实在喜欢,便购置了一整套骑手的行头送来。
小小的包子穿上骑手服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派头,看得诚明抚掌大笑,忍不住把女儿高举过头逗她开心。
但穿上骑手服也只是过过干瘾,乖乖新鲜了两天,便不满足,想要一匹真正的小马。
可她又小又矮,连最小的马也骑不了,不由皱起了包子脸,诚明赶紧安慰她,只要她再长高一点,腿再长一点,就送她一匹漂亮的小马。
乖乖失望中又藏着希望,到底按捺不住,偷偷拿了诚明送的小马鞍装在圣伯纳牧羊犬的背上,试图在院子里骑着大狗跨栏!
谢信尧看了简直疯掉,赶紧让赵叔把女儿拦下。
他拄着手杖随后赶来,对胡闹的乖乖训道,“你也太乱来了,这样笨笨怎么受得了,我看你真是让诚明惯坏了!”
听到爸爸骂诚叔叔,乖乖非常生气,她一手插着腰,一手攥着小马鞭抽了抽高筒马靴,气哼哼的说,“我看是你被诚叔叔惯坏了!”
谢信尧,“!!!!!!!!”
乖乖的小白眼都翻上天了,噘着嘴气鼓鼓得说,“他每天都送花给你,一次都没给我送过!哼!”
说完,扔下小鞭子就跑了,独留谢信尧一个站在院子里脸红的彻底。
这段日子,诚明待女儿何等用心,真心,谢信尧自然看在眼里,然而,那也只是对着女儿。对着他,却是没有多余的言辞。即使日日送花又如何,那花又没有明说是送给自己的,只是赵叔自作主张,摆在了他的书房里而已。
自觉与诚明的关系尴尬,对方来看孩子时,谢信尧便很少露面,即使两人碰到了,也只是彼此点头打个招呼,话也十分之少。
他俩这样别扭,时间一长,乖乖都看出了端倪。
晚餐桌上,她忽然提问,“爸爸,你是和诚叔叔吵架了么?”
闻言,谢信尧差点被刚入口的红酒呛到,乖乖赶紧跳下椅子,跑到他跟前,帮他拍胸顺背,“爸爸慢点,慢点。”
缓过一口气,谢信尧才昧着良心对女儿假笑道,“并没有啊,你怎么这样问?”
乖乖皱皱眉头,天真无邪,“那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他欠了我们家的钱么?”
谢信尧,“……”
对爸爸的脸色视而不见,乖乖继续为诚明说好话,“爸爸,诚叔叔那么好,他欠的钱,我们就别要了吧。”
谢信尧,“……”
一直站在身后的赵叔终於忍不住喷笑出声,谢信尧重咳一声,对方才憋了回去。
缓了三口气,谢信尧终於硬挤出来一丝笑,对着女儿道,“先吃饭吧,宝宝。”
乖乖不懂大人的事,但看赵爷爷和爸爸的反应觉得奇怪,到底还是不放心,又像复读机一样说了一遍,“爸爸,你别和诚叔叔要钱了,别和他吵架了,好不好?”
谢信尧忍无可忍,猛喝了一口酒,对女儿道,“好!”
乖乖顿时兴高采烈,晚饭比平时多吃了不少,饭后又特意跑去给诚明打了电话。
“诚叔叔,我爸爸说他不和你吵架了,你明天过来行不行?”
女儿没头没脑的话让诚明愣了一下,但事关谢信尧,他就没办法不重视,赶紧应道,“好的,乖宝,你去睡觉吧,我明天早早过去。”
“别忘了给爸爸买花,爸爸可喜欢了。”
听了女儿的话,诚明忍不住笑起来,“他喜欢么?”
“喜欢的,喜欢的,他还会闻一闻呢,我都看到好几次了。”
实在想像不出谢信尧闻花是什么画面,可又莫名觉得可爱,诚明应了女儿,挂掉电话,一整晚心里都像喝了蜜一样甜,只盼着明天能快点来。
而另一边,在书房用串线偷听了父女通话的谢信尧则慌忙起身,抽出花瓶里的百合,扔进了垃圾桶里。
谁说他闻过?只不过是近看了几眼而已!这个臭孩子,小小年纪,亲疏不分!
果然,第二天,诚明忙完了公司的事情,早早来了谢家大宅。难得的,谢信尧也未去公司。
这次两人在门厅里走了个照面。
谢信尧先开口,“你有空么,能否去书房谈一下。”
态度上,客气礼貌至极。
诚明手里还握着一束花,是青白色的雪山玫瑰,花瓣上挂着露珠,衬得娇翠欲滴。
“好。”
他也答得干脆。
两人到了书房,大门关上,谢信尧去椅子上坐下的功夫,诚明看到了那束花头向下被扔进垃圾桶的香水百合。
那是他昨天送来的。
再一想自己和乖乖的通话,诚明忍不住笑意,迎着谢信尧的目光,姿态坦然的将手里的雪山玫瑰插进了书房的花瓶里,甚至还单取了一只,走到近前,彷佛颇为随意似的,在谢信尧桌上的笔筒里,为它挤了一个位置。
谢信尧盯着那花看了几秒,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然而面上,还是一副无表情的严峻神情,只是眼神在那花和诚明的脸上徘徊了一圈。
诚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副好暇以整的样子。
这让谢信尧心虚又慌张,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在和诚明的关系里,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优势,若对方喂他吃糖,他便甜到忘我,比如现在,若诚明给他黄莲,他也只能生受着,就好比前几天两人无声的冷战。
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段感情竟然卑微到了这个地步,可竟然还是痴迷到不想放手。
他和诚明之间早就不是一两个词能概括的简单关系,两人羁绊已久,纠缠太深,以至於谢信尧也不知道该怎样把这段关系理清楚,何况不为两人,只为女儿,也不能一刀两断那么鲁莽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