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斌此时憋了一肚子的火,孩子刚从发热门诊接回来,这时候正在车上睡着,老夏担心孩子,一直从发热门诊跟到家里,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已经够受的了,这又来了个讨债鬼。
看到宾利车缓缓后退,许斌快步疾走到后面的白色奥迪车旁,对放下车窗的夏勇辉说,“你把孩子先送回家。”
夏勇辉立即开门下车,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前面不远处的谢信泽,然后小跑着上了许斌的雷克萨斯SUV,将车开进了社区。
谢信泽听到许斌说道“孩子”二字的时候,已然惊讶不已,待贴了黑色车膜的雷克萨斯从身边开过的时候,果然看到后座上躺了个孩子,身上盖着毛毯,头脸倒是看不清楚,但小小的身形,应该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立时,夏勇辉的话又回响在耳边,“我能给许斌一桩无憾的婚姻,一个美满的家庭,而这些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父母,子女,其中牵扯诸多,你又有什么优势?谢信泽,在你眼里看来,也许五年不是问题,但我会让你知道,你需要为这五年的缺席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这些话当时只以为是对方故意激将,但现在再看,竟不是夏勇辉的凭空捏造!
一时间,谢信泽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难道许斌已经和夏勇辉有了孩子?在自己离去的这些年里,他早就已经变心了么?
待许斌走到他跟前的时候,谢信泽回转过神,但慌乱的思绪已经让他整理不出得体的词句,劈头就问道,“那孩子是夏勇辉的?”
许斌本就憋着火气,再一听这话,简直气愤到了极点。
不由分说,他一拳就挥了出去,谢信泽被他打得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靠在了宾利车上,嘴角也流出了鲜血,陈经理看到吓坏了,赶紧下车要劝架。
可许斌根本没给旁人机会,他冲过去,拎住谢信泽的西装领口,怒道:
“姓谢的,你他妈消失了五年,回来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孩子是谁的?!好,我告诉你,孩子是我许斌的,至於孩子的另一个爹,你他妈不配知道!”
谢信泽抆了抆嘴角的鲜血,他闭了下眼睛,尽力压制着奔腾的情绪,说道,“许斌,我不是真的在乎他是谁的孩子,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对我有感情,如果你还爱着我,这孩子是谁的都无所谓,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我会接受孩子,就像自己亲生的一样。我不希望你因为感动和亏欠与不爱的人组建家庭,你和夏勇辉之间有爱情么?你回答我,你爱他么?”
许斌被谢信泽这番话问得都要气笑了。
他松开谢信泽的衣领,使劲把他推出去,“谢信泽,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五年了,你的自以为是一点都没变!爱不爱夏勇辉是我自己的事儿,有必要告诉你么?你算哪根葱?五年前咱俩就分手了,我他妈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你有什么权利来质问我?把自己弄得像个圣人一样,不计较孩子的身份,跟我复合?!可他妈算了吧,我许斌用得着你来施舍?今天我明确告诉你,还是五年前那句话,我对你没感情,滚!以后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许斌回身向夏勇辉的白色奥迪车大步走去。
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谢信泽感觉对方这一走,就会彻底走出自己的世界一样,他慌忙上前,想要拉住许斌。
这时候陈经理急忙赶来,将谢信泽拉住了,因为许斌已经发动了轿车,以两人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架势,冲动之下,万一发生意外,一切就都没办法挽回了。
被陈经理死死拉住胳膊,谢信泽只能看着许斌开着车从身旁呼啸而过。
陈经理感觉到老板双手发颤,他忙从旁小声劝道,“谢总,许总只是在气头上啦,他未见得是真的不想见你了啦,再说,费总马上就要来了,私事不见,公事总要见面的嘛。”
闻言,谢信泽终於冷静了些许,紧接着,他忽然想起一事,转头问陈经理,“孩子的事,你为什么没汇报给我?”
陈经理的眼睛立即睁的老大,他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剪掉,真是该死,早不说,晚不说,偏这时候讨巧献殷勤,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
在回A市的路上,谢信泽听了陈经理的解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孩子的事情啦,但因为八山这边许家控制的紧,孩子的消息一直没有打听清楚嘛,便没敢跟您汇报。而且……”
看到始终坐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的谢信泽忽然向自己投来凛厉的目光,陈经理吓得声音发颤,“而且,4个多月之前,许总发现了盯梢的人,把我叫出去修理了一顿,然后我就没敢再盯了啦。”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陈经理吓得闭上了眼睛,想着自己背叛老板,投靠“老板娘”,肯定会被谢信泽再修理一顿,可等来等去,他只等到了谢信泽的一声叹息。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你这些年也辛苦了,成与不成,不在你这个外人。”
看到老板靠在座椅上颓然的模样,嘴角还挂着新鲜的淤紫,陈经理心下感慨,“八山的男人未免太悍了啦,一言不合就动手,老板一天之内挨了两顿打,真是家暴起来不眨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