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福晋听得目瞪口呆,谢嬷嬷喊她三声,她才回过神。
「福晋,皇后娘娘幷不是命您和裕亲王和离,毕竟这是您自己的日子。」谢嬷嬷道,「皇上也说如果您愿意和离,下次婚事他爲您做主。凭您大姐是皇后,二姐是贝勒福晋,外甥是太子,长兄是朝中大员,没人敢爲难您。」
继福晋扯了扯嘴角:「裕亲王呢?」
「王爷的生母管着王府,也不敢克扣您的东西。」谢嬷嬷道,「即便再遇到个裕亲王,皇后娘娘说给你挑个没孩子的,您起码不用看嫡子的脸色。」
继福晋问:「大姐当初爲什么——」
「福晋啊,您和王爷的婚事是太上皇赐的,皇后有心阻止也拦不住。」谢嬷嬷道,「更何况娘娘那时候还是太子妃。」
继福晋叹气:「是我魔怔了。可是我一旦和王爷……」
「您不用这么着急。」谢嬷嬷道,「皇后说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爲你做主。不过,您如果有了裕亲王的孩子,皇后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
继福晋苦笑:「我倒是想啊。」顿了顿,「王爷万一过来,我该怎么拒绝?」
谢嬷嬷眉心一跳,试探道:「福晋,无论是皇家还是民间,近几十年来几乎没有和离,只有被休。您如果真有此心,可得想清楚。」
「你都说了,没人敢爲难我。」继福晋望着窗外的梅花,「日后有人说我,也不敢当着我或者石家人议论。既然我听不见,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再说了,大姐身爲皇后也没能堵住悠悠众口,如今还有百姓说她不准女子缠足。事实上,大姐只说不喜欢裹足女子,从未说过不准。」
谢嬷嬷:「您若是这么想,回头就歇在外间,一旦王爷过来,老奴就说您身子不舒服。」
主仆二人计划的挺好,可惜没用得上。保泰随胤禟一走就是两三个月,同去的还有直亲王的嫡子弘昱。
胤禟本以爲就他自己带着奴仆、神机营工匠、侍卫过去,还蛮高兴。突然被皇帝塞个保泰,胤禟虽然嫌他不能帮忙,也认了。可临行前又被他爹叫去慈宁宫,再带一个弘昱,胤禟简直想駡人。
出了慈宁宫就去干清宫,见着胤礽就跟他抱怨,他去南海有正事,不是带孩子历练。
胤礽瞥了他一眼,就告诉胤禟再过一炷香尚书房就放学了。太子听说他去南海,已经缠他两天了。
胤禟打了个激灵,忙不迭往外走。怕被弘晅缠上,出发当日都没进宫向康熙此行。
暮春时节,小选结束,宫里放出宫女、嬷嬷四百余人,皇后命宫女、嬷嬷自由成家的懿旨也传遍京师。
京城百姓大爲不解,皇后怎么突然关心起宫女嫁不嫁人?待打听清楚,懿旨上还写到皇上觉得大清地多人少,命皇后发此诏令,明白过来不再疑惑。
康熙主政时不止一次在南苑大阅,却从未像和平皇帝这般,登基不足两年就举行两次火器演练,如此频繁,不说在大清,明朝也没曾出现过。
百姓不再议论,天下文人却没有停止,多半读书人都在猜,朝廷要打仗。虽说现如今战场主力是火器,但也要士兵押运粮草,也会有死伤,提前下旨命宫女赶紧成家生子再正常不过。
文人仕子这么认爲,说的人多了,文武百官也忍不住问皇帝,朝廷打算跟谁开战。
自打在云南和西藏以及东海举行火器演练,大清边关再也没发生过小冲突。朝鲜百姓也不敢越界偷猎、偷采摘东西。
四面国家太过安分,文臣武将不知道皇帝打算揍谁也情有可原。
胤礽也没计较,就说列爲臣工想多了。
四月初,胤禟回来,带来几张图纸,其中一张是他亲自画的图,纸上面有一艘大船,胤禟管它叫飞剪船。
四月七日,早朝之上,胤礽命工部造飞剪船,而胤禟也由理藩院暂调工部。
胤礽说百官想多了,王公大臣根本不信皇帝的说辞,他们正琢磨皇帝想干嘛,结果开始造船。下早朝,张廷玉等人就拦住胤禟追问:「皇上是不是要征服大海?」
胤禟不知被谁拽了一下,一趔趄,连忙抓住手边的人:「皇上从未有此意。」
「那爲何命工部做那个什么飞剪船,还尽快做出来?」兵部尚书殷特布追问。
胤禟早已想好说辞:「这种船速度快,以后两广和江浙沿海的东西运往京城时改走海运,漕运会轻松许多。还有一点,此船大,载货多,运费也会比如今便宜。对了,十一弟,十二弟,『运通八方』要不要定两艘飞剪船?」
「真比现在的船快又大?」十一问。
胤禟:「你是我亲弟弟,骗谁也不能骗你。」
「那还是等工部做出来再说。」十一觉得他演给众人看,又怕回头真管自己要银子,「理藩院还有事,我先行一步。」
胤禟撇撇嘴,转向众人:「还有什么疑问?」
「做这个船真不是爲了打仗?」胆子比较小的官员不放心。
胤禟信誓旦旦地说:「不是!」
六月十日上午,京郊百姓一出家门就看到身披甲胄的士兵推着一车又一车火器往北去。百姓顿时慌了,朝廷真要跟俄人开战?!
当初听胤禟的话,放心下来的文臣武将纷纷去胤禟府上找他。可惜被门房告知,九王爷在天津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