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情达理也得分什么事。」嵩祝边走边说,「有人跟娘娘抢皇上,我是不信皇后娘娘还能忍得住。她若真不在乎,皇上的后宫也不会只有五个女人,其中四个还是在她之前。」
胤祥看着午门近在咫尺:「大学士,你太小瞧我皇嫂了。」
「什么意思?」跟在后面竪起耳朵听的众人很好奇。
侧门打开,胤祥就瞧见家里的马车:「饿了,回去用饭。」急走几步登上马车,直奔十三贝勒府。留下一众人摸不准头脑。
戴铎试探道:「难不成不是皇后拦着,是皇上不要?」
「听说皇后如今很美,若是真的,也不怪皇上看不上别的女人。」沈竹开口道,「施大人还是跟温家说清楚爲好,一旦得罪皇后,进不了后宫事小,传了出去温家的姑娘可就难嫁了。」
嵩祝:「沈大人说的极是。皇后当年还是太子妃时,明说不喜裹足的女子,佟家没把皇后的话当回事,依然给他们家姑娘缠足。那时后宫还有个佟贵妃,第一次总理选秀的皇后照样敢把佟家姑娘筛掉。
「佟老大人还因此找过太上皇,太上皇直说只是皇后自己不喜欢,没规定不准民间女子缠足,你们爱怎么缠怎么缠。一句话把佟老大人堵的哑口无言。现如今呢,甭说佟家不敢再给家里的姑娘缠足,全天下也找不到几家。」顿了顿,「二十年前大清各地以三寸金莲爲美,今年高门大户挑儿媳妇第一个要求就是天足,只因皇后不喜!」
「说起皇后娘娘,行事作风跟皇上真不同。」戴铎道,「皇上喜欢直来直去,皇后想要达到某种目的,从不直接出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一招玩的最爲漂亮。十三爷说他们兄弟怕皇后娘娘,我相信。」
沈竹嗤一声:「咱们这么多人,就数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这是爲何?」施世纶问。
沈竹:「当年德太妃的弟弟拦住皇后的马车,其实他幷不是故意拦皇后的去路,而是正在欺负戴大人一个外乡人,挡着路了。皇后当时的目的是教训德太妃的弟弟,也间接救戴大人一次。」
「还有这回事啊。」众人很是惊讶。
沈竹:「十七年过去,很多人都不记得了。我却没办法忘记,见着戴铎鼻青脸肿,胳膊折了,脚崴着的模样。」
「难怪无论皇上做什么决策,戴大人总是第一个支持。」嵩祝恍然大悟。
沈竹笑道:「对的。你们以后得当心点,他如今是督察御史,你们敢对皇上或者皇后不满,御史台专章参奏。」
「沈竹!」戴铎大声道,「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沈竹挑眉:「咱俩自幼相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夫人还清楚。」登上自家轿子,「回见。」
「等等,沈大人,皇上交代的事,什么时候抽空商讨一下。」户部尚书连忙说。
沈竹拍拍额头:「差点忘了,就今天下午吧。」
下午申时左右,弘晋和十五阿哥进宫,不过两人下去景仁宫给石舜华请安,然后才拐去干清宫。
胤礽考虑到弟弟和大儿子新婚不久,跟两人说清楚育婴堂的事就命两人回去,七月下旬再启行。
七月初三日,胤祀一行回到京城,大理寺、都察院和顺天府也查清楚,发生在康熙四十九年初「草豆舞弊案」,同时也查清楚侵吞银两的一百多人中不但有早年的户部尚书富察马齐,还有被康熙赞爲大清廉吏的张鹏翮。
马齐是直接拿银子,张鹏翮却是被家里人连累。康熙四十九年,也就是两年前事发之时,张鹏翮才知道家人都背着他干了些什么。
新皇重审此案,大理寺出面挨个追缴。直接参与,如今还在任上的被革职,不是直接参与,比如张鹏翮,把贪污所得上缴,继续留任。
胤祀回到京城的第三天去上早朝,就发现多出很多新面孔。
因胤礽对张鹏翮这种被家人连累的能吏很宽容,「翻案」一事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文臣武将却幷不是很惶恐。派人刺杀施世纶的希福纳被处死、抄家,王公大臣也觉得其罪有应得。
胤祥最关心的不是他汗阿玛当年都「包庇」了哪些人,而是胤祀拉出去的火器。下了早朝,胤祥就拉住胤祀问:「你们带出去的火器是不是又带回来了?」
「没有。」胤祀不解,「你听谁说的?」
胤祥:「那么多弹/药,不拉回来给谁了?」
「谁也没给。」胤祀以爲他好奇,「我们先在云南边界举行个小规模演习,后来又到西藏边境,举行个大规模的演练,演练的时候用的都是真火器。用掉个七七八八就回来了。」
胤祥咽口口水:「在边关实弹演练?」
「是的。」胤祀颔首,「你怎么一副便秘的样子,没事吧?」说着话摸一下他的额头,「不热,没病,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