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辉洒进来,胤祀下意识捂眼。
康熙进门看到八儿子羞於见人的模样,胸口烦闷,故意问:「眼睛怎么红了?」
胤祀的脸刷一下红了,喃喃道:「没事。」
这幅样子看在康熙眼中,便是胤祀不好意思告诉他。於是转向石舜华:「太子妃,到底怎么回事,朕要听实话。」
「安亲王福晋如今有四个嫡亲的儿子,听太子说戴铎参的是老大和老二,您命宗人府严查,宗人府查到安亲王福晋的四儿子,也是小儿子常去城外的烟花之地,还有个女子因爲他死了。」石舜华道,「宗人府把人拘过去问话。安亲王福晋思儿心切,叫八弟来找太子把她小儿子放了。八弟不愿意,她和八弟妹在家里哭,八弟被她们哭的没办法只能来找太子。就这些事。」
康熙转向胤祀:「是这样?」
胤禩:「是这样,不过,我——」
「你什么你?」康熙瞪他,「堂堂大清贝勒被个女人拿捏住,还好意思来找太子,还好意思哭?丢不丢人?要不要脸——」
太子眉头紧皱:「汗阿玛,你别駡八弟,郭络罗氏是你指给八弟的。她和八弟成亲之前,泼辣的名声就已经传出来,可你依然叫他俩成婚。八弟能怎么办?抗旨不遵么。
「再说八弟妹,八弟不忍着他,给她两巴掌,把她打的回娘家,玛尔珲兄弟几个会放过八弟吗?真把人打了,您脸上也不好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忍着她。」
「怪朕?」康熙问。
太子:「汗阿玛一向圣明,儿臣不敢。」
康熙噎了一下:「圣明还说不敢?说明还是怪朕。」瞪太子一眼,转向胤祀,「你先回去。朕明儿就叫太后宣安亲王福晋。」
石舜华:「汗阿玛有所不知,安亲王福晋此时还在八弟府上,看样子是宗人府今儿不放人,她就不回去了。」
康熙呼吸一窒:「好大的胆子!」
「这个胆子还是您借给她的。」太子提醒道。
石舜华拽一下他的袖筒:「爷,少说两句。」
太子扭头瞪她一眼,石舜华下意识松开他的胳膊。
康熙看到儿媳妇后退一步,小媳妇似的低眉垂眼,立在太子身后,就想跟胤祀说,你看看二哥。话到嘴边意识到当着儿媳妇的面不像话,轻咳一声:「太子妃,你先回后院,这事朕来处置。」
石舜华「嗯」一声,走两步停下来,很是关心道:「八弟,你别难过了,汗阿玛会爲你做主的。」
胤祀张了张嘴,想说他不难过。可还没容他说出来,石舜华就带着宫女阿鼓离开了。
翌日,下午,石舜华正在试宫外送来的胭脂水粉,张起麟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石舜华稍稍收拾一下,便开门出去:「何事?」
「殿下命奴才跟主子说,皇上看在安亲王的面子上没有处罚安亲王福晋,多罗郡王玛尔珲被降爲贝勒。太后上午宣八福晋入宫,她老人家和惠妃一起数落八福晋一顿。」张起麟道,「爷说这事算到此爲止。」
石舜华:「玛尔珲的弟弟呢?」
「该怎么判怎么判。」张起麟道,「爷这会儿在干清宫,八爷也在,估计还是在商讨这件事。」
石舜华颔首,表示知道了:「下去吧。对了,把晋江找过来。」
「嗻!」张起麟领命下去,就去耳房喊昨晚值夜,这会儿还在睡觉得晋江。
石舜华见着晋江便说:「告诉宫外的人,盯着八弟府上。」
晋江揉揉眼:「主子,这事不是已经完了吗?」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石舜华道,「爷很看重八弟,没事最好,有事……」
晋江大着胆子问:「有事会怎样?」
「皇家没有休妻的,她又是汗阿玛选的,爲了汗阿玛的顔面八弟也不能休妻。」石舜华道,「但我能让她后悔来这个世上。」
晋江打个哆嗦:「奴才这就去办。」
五月份,康熙巡幸塞外,带走了直郡王胤禔、十三皇子胤祥、十五皇子和十六皇子以及十八皇子。
太子留守京师,石舜华不意外,让她倍感意外的是弘晏、弘曜和弘晅哥仨都没去。
石舜华大爲不解:「汗阿玛怎么没让弘晅随行?」
「去年九弟和老大去边关讨个说法,尼布楚的官员不知道九弟懂俄语,九弟也装作不懂,俄方就找两个死囚犯出来顶罪。后来被九弟听出来,九弟当时装不知道,回来就跟汗阿玛说这事。汗阿玛此行前往漠北,可能会去两国交界处。」太子荷包里掏出两个东西,递到石舜华面前,「认识吗?」
石舜华接过来,越看越难以置信:「不会是虎符吧?」
「禁军虎符和神机营兵符。」太子笑着问,「意外吧?」
饶是石舜华当了两千多年孤魂野鬼,见多识广,也忍不住一个劲点头:「怎么会给你?」
「不知道。」太子道,「孤又听不到汗阿玛的心里话,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既然给了,孤就拿着。」
石舜华很关心:「赶明儿汗阿玛回来,要不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