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提过一句,孤跟他说别多想,谁能想到他没听进去。」望着两墙之隔,灯火通明的干清宫,「如今只能求汗阿玛相信孤。」
康熙前天上午看到索额图奏请立太孙,康熙也没觉得意外,毕竟「立太孙」的传言他也听说了。然而,又翻出几本请立太孙的折子,连宗室也掺和进来,康熙怒了,索额图居然也学明珠结党,逼他立太孙。
康熙当时就想宣索额图,抬眼看到东南角的上书房,想到弘晏和弘曜在里面,继而想到小懒货抓周时,玉玺是他临时起意带过去的,弘晅抓到玉玺,太子还不想承认,就觉得这事可能和太子无关。
康熙按捺下来使人去查索额图,同时也不忘查索额图和太子最近一次私下见面是什么时候。
傍晚,亲信进来禀报,索额图有两个月没私下见过太子,而索额图四月中开始找交好的大臣和宗室商议请立太孙。
康熙翻出所有折子摊在桌子上,内容几乎雷同,不禁长叹一口气。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梁九功见康熙眉头紧锁,一会儿往南边看,一会儿往东边看,犹豫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康熙:「说吧。」
「奴才觉得索大人做的这件事跟太子没关系。」
康熙转过头看向梁九功。
梁九功心中一凛:「太子爷曾跟您说过,五阿哥的懒病治不好,他和太子妃再生个嫡子。奴才是凭这点觉得太子爷不会授意索大人上奏立太孙。」
康熙猛地想到,太子不止一次这么说过,心里着实轻松许多:「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置索额图?」
「奴才不敢妄言。」梁九功缩着脑袋道,「太孙一事说大是国之大事,说小了,您也可以批五阿哥年幼,推脱——」
「等一下!」康熙看到奏章上写着,「童龀之年?」
梁九功顺着康熙的视綫看到奏折,猛地睁大眼:「奴才记得童龀一般是指八岁孩童,三阿哥和四阿哥过了七岁生时,也可以说两位阿哥如今八岁,索大人请立的不是五阿哥?」
「没错,不是那个小懒货。」康熙又把宗室的奏折拿近一点,上面也写着「童龀之年」的字样,眉头松开:「这个索额图,正事不干,净想着给太子添乱,害得朕险些误会太子。」
翌日,早朝,太子时不时注意康熙的脸色,一见他拿起奏折,身体不禁紧綳。
站在太子身后的四贝勒胤禛察觉到,趁着康熙低头的空档,戳一下太子的背,用最小声问:「怎么了?」
太子放在袖子里的手轻轻动了一下,示意没事。然而,这个小动作被直郡王胤禔和三贝勒胤祉看个正着。
待太阳出来,七点左右,康熙拿出索额图的折子念了一段,便说立太孙乃国之重事,索额图妄议国事,该当何罪时。
太子抬脚出列。直郡王胤禔抢先道,理应收禁,交於宗人府议罪。
康熙微微颔首,太子收回脚。随即,太子就听到康熙命人把索额图抓起来。
索额图听到康熙念他的折子还挺高兴,以爲这事能成。岂料急转直下,索额图傻眼了。两条胳膊被禁锢住,索额图才惊醒,下意识向太子呼救,话到嘴边意识到不能连累太子,猛地咽了回去,经不住咳嗽两声。
下朝后,胤禛和胤祀追上太子:「二哥知道这事?」
「孤也是昨儿才知道。」太子道,「你们也知道?」
胤禛和胤祀说出不,又点了点头。
太子不明白:「你们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们原本也想跟汗阿玛提立太孙一事。」胤禛道,「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汗阿玛说,索额图先蹦出来了。」
胤禩:「这事是索额图背着二哥做下的,汗阿玛会不会认爲二哥授意?」
「不会的。」太子已经从王以诚那里知道,康熙没有误会他,「你们以后别再提立太孙的事,这件事汗阿玛自有决断。」
胤禛:「索额图这个样子,我们也不敢再提。二哥,汗阿玛是不满意弘晏和弘曜,还是打算再看几年?」
「汗阿玛跟孤说过,等他们十来岁的时候再下决断。」太子道,「你们这几日没事不要去东宫找孤。」
「弟弟知道。」胤祀道,「索额图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太子:「孤到现在还没弄清索额图到底找了多少大臣请立太孙,也没弄清汗阿玛是真想要索额图的命,还是给他个教训,孤得先搞清楚这些。」
胤禛和胤祀相视一眼。
「太子二哥,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尽管说。」胤禛开口道。
太子:「孤不会跟你们客气。」挥挥手,示意两人回去。望着干清宫西暖阁的方向叹了一口气,回到东宫用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早饭,估摸着康熙的气消了,才去给索额图求情。
索额图结党逼着康熙表态,太子也没替索额图辩解,只是求康熙看在索额图年迈,早年立的功的份上饶他一命。
康熙从未想过换太子,索额图是被太子亲昵的称呼叔公的人,看在储君的面子上,康熙也不会要了索额图的命。
太子和他心意相通,康熙觉得太子还是跟他亲,於是,索额图在宗人府待半个月,就被放回去,官衔自然是被一撸到底。
赫舍里一族原本以爲索额图这次有去无回,见他全须全尾回来,索额图的夫人第二天就递牌子求见太子妃,向东宫道谢。
石舜华幷没有见赫舍里一族的任何人,她不想见是其一,其二,她正忙着琢磨怎么把纳兰明珠弄进去,还能把石家和赫舍里一族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