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带着膝盖被砸碎,舌头被割掉,血肉模糊的李四儿回到家,就派人去查李四儿到底有没有辱駡弘晋。
光天化日之下,李四儿被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绑去顺天府,好奇者便问金银楼的掌柜那个敢绑李四儿的小子是谁。掌柜便说他小主子。
金银楼是太子妃的,那么金银楼的主子自然是太子妃。而太子妃的两个嫡子很小,傅达理和庆德的孩子又都大了,百姓瞬间猜出弘晋的身份,便好奇駡了踢了皇长孙的李四儿会受到什么惩罚。
李四儿嚣张跋扈,逼得当家主母生不如死,但凡听说过此事,有点良知的人都偷偷駡李四儿和隆科多不是人,是畜生。以致於隆科多还没赶到顺天府解救他的爱妾李四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就把此事传开了。
京城百姓一见李四儿被抬出顺天府,立刻欢天喜地奔走相告。
隆科多的人找沿街百姓打听事情真僞,百姓即便不认识佟府小厮,也笑嘻嘻的说李四儿活该,老天爷终於开眼了之类的。
佟府的人打听不到有利於李四儿的消息,知道据实已报会被主子駡,但这事涉及到皇长孙,八皇子还掺和一脚,出来打听消息的小子们便不敢有所隐瞒。
隆科多听到人人都说错在李四儿,不得不歇了报复弘晋和胤祀的心思。可看到李四儿的惨状,隆科多心里又堵的厉害。
冲着家人发一通脾气,依然窝火的隆科多便出门买醉。夜半时分,隆科多被两个随从扶着进来。
隆科多的嫡子岳兴阿看到迫害他额娘的李四儿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不敢当着隆科多的面乐,便一个人躲在房里偷着乐。
隆科多回来时,乐得睡不着的岳兴阿听到响声,出去一看隆科多醉的神志不清,便吩咐守夜的小厮去找两个不安分的丫鬟伺候他爹。
翌日早上,隆科多床上多出两个女人,李四儿又痛得死去活来一夜没合眼。
下朝后,太子回到毓庆宫就跟石舜华说:「隆科多已经两天没出现了。」
「隆科多是一等侍卫,兼着正蓝旗蒙古副都统,再过两天不出现,汗阿玛一准会问。」石舜华笑道,「佟国维见着你有没有说什么?」
「昨儿他没来,估计是被李四儿干的事气得不轻。」太子幸灾乐祸道,「今儿早朝见着孤,佟国维那个脸色,孤说不上来,反正挺复杂。估计想替隆科多道歉,又拉不下脸。
「孤懒得看他那张老脸,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他身边过去。霍林跟孤说,他回头看了一眼,佟国维见孤走了很是懊恼。有隆科多那种儿子,佟大人以后懊恼的次数多着呢。看他以后还怎么在孤面前抖威风,哼!」
「纳兰明珠那种被汗阿玛扶持起来的官迷钱迷,生了个纳兰性德那种只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儿子。佟国维贵爲汗阿玛的舅舅,汗阿玛的岳丈,合该猖狂的人反倒安分的让人挑不出错,可儿子却这么混帐。」石舜华说着不禁咂舌,「爷,你说,咱们家那四个会长成什么样?」
太子:「孤不知道,但孤知道没有一个省心的。孤原本瞧着弘晋挺乖,谁知他不声不响弄出这么大的事。不过,无论他们长成什么样,都翻不出福晋你的手心。」
「爷是夸我呢还是揶揄我呢?」石舜华苦笑道。
太子笑道:「当然是夸你。孤都被你攥的死死的,孤的儿子能翻出去才怪。对了,福晋,今儿是八月初十,再过四天就是中秋节,四妹的妆奁什么时候送过去?」
「金秋九月啊。」石舜华道,「妾身都挑好日子,如果是晴天就选在九月初九,不是再往后推,直到选个诸事皆宜的日子。」
「你怎么这么迷信?送妆奁还诸事皆宜。」太子瞥她一眼,「你找别人麻烦时,也没见你挑日子。」
石舜华一瞪眼:「想吵架是不是?」
「没有。」太子连连摆手,「孤可不敢跟你吵。弘晋以前乖的跟个猫儿似的,才被你养两年,就变得胆大包天。哪天孤跟你吵,那小子不声不响给孤一刀,孤可受不了。」
石舜华白他一眼:「不就是弘晋猜出妾身要整李四儿,替妾身出头,而不是替爷办事么。爷大可跟弘晋说,是你看佟家人不顺眼,想给他们添点堵。」
「福晋,孤真没冤枉你。」太子道,「我问弘晋怎么想起故意撞李四儿。弘晋跟孤说,德妃的弟弟拦着你的去路,你用以下犯上的由头把人送去顺天府,弘晋才想到那个办法。你还敢说弘晋不是跟你学的?好的不学,净学这些不入流的。」
「是挺不入流,但爷敢说这种法子不好?」石舜华瞥他一眼,「你若怕弘晋跟着我学歪,把弘晋送去南三所得了。」
太子噎住,不甘不愿:「送去南三所还不如把他留在东宫。」
石舜华好笑:「怕跟着你的弟弟们学的更歪?」
太子瞥她一眼,废话不是么。
「二嫂,弘晋在家没?」胤祯的声音从前院传进来。
太子不禁翻个白眼:「他可真不禁念叨。」走到前院便说,「弘晋还没醒。」
「七点两刻了,怎么还没起?」胤祯掏出怀表,「二哥,我去东院喊弘晋起来。」
太子:「弘晋今儿歇息,你如果没什么大事,就别去叫他,容他睡到自然醒。」
「太阳都晒屁股了,睡什么睡。」胤祯说着,就往东边拐,「太子二哥,你儿子借我一天。」
太子冲霍林使个眼色,院里的太监蹭一下挡在胤祯的去路。胤祯无语:「我又不是强盗,有必要这么防我么?」
「你不是强盗,但你没少干强盗干的事。」太子道,「有事跟孤说,没事就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