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砚坐到了余未曦身边,和他一起再顺顺接下来的戏。
接着的戏转移到了不远处的王府中,王爷和小兔妖的相处。
王爷还不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但看它乖巧,又长得实在好看,因此去哪儿都带着,甚至还引起了姬妾的嫉妒,想要给小兔子投毒,奈何都被聪明的小兔妖给躲过去了。
王爷还经常对着小兔子说心里话,出身皇家,步步为营,尔虞我诈,这个男人面对外人都心怀戒备,唯有对着这小动物才得以吐露几句心里话。
而兔妖总是安静地听着。
接下来的戏余未曦是和封砚分开演的,毕竟封砚对戏的对象是那只兔子,而白小荼化成人形的时候都不是在王爷面前,而是悄悄地替自己和王爷解围。
好不容易拍完了今天的目标,余未曦随即去找助理要回了年糕。
“爸爸工作完了!”年糕乖巧地坐在余未曦身边看余未曦卸妆。
“是的,之后爸爸带你去吃饭。”
“好!”
余未曦一边洗脸一边问道:“年糕今天都去了哪里啊?”
“霜霜姐姐带我去山里玩水!”年糕迫不及待地给余未曦分享:“有河,水超级干净超级凉!好漂亮的。”
“难怪。”余未曦哭笑不得,捏了捏年糕的衣角道:“你裤腿和衣服还有点湿呢,快去换衣服吧,可别着凉了。叫霜霜姐姐带你回民宿,换了衣服才来找我,好不好啊?”
“好!”
“或者年糕如果饿了就不要等我了,你先和助理姐姐去吃饭,行吗?”
年糕顿了顿,撒娇道:“不要,我想和爸爸一起吃。”
“好。”余未曦捏了捏年糕的脸。
……
年糕在和霜霜回民宿的路上遇见了刚从里头出来的封砚。
封砚那里比余未曦早结束,因此先回民宿洗了澡换好衣服了,正打算去找余未曦和年糕一起吃晚饭呢,正巧就碰见了。霜霜於是便把年糕交给了封砚。
“走吧。”封砚笑眯眯地把年糕抱了起来,温声道:“正好我有东西要送你。”
“啊……?”
“给你买了点小礼物,之后给你,我们先去换衣服。”
去到了房间,年糕却捏着衣服,看着封砚道:“砚哥哥……先出去。”
“……?”
年糕邹邹巴巴道:“我要自己一个人,穿衣服。”
封砚有些奇怪,年糕只是个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但此刻为什么又要这么要求……?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
“可以……!”年糕笑眯眯道:“年糕长大了,会自己穿衣服了!”
“好。”
封砚站在门外等候,觉得还是有些奇怪。
这小不点是干嘛呢?
想了想,封砚直觉还是不放心,便直接推门而入。
年糕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要遮住自己的膝盖。
封砚微微蹙眉,语气也严厉了起来:“来,给砚哥哥看看。”
“不,不要……”
封砚不管那么多,直接蹲下身抱住想要逃走的孩子,掀开了年糕的裤腿。
然后就看见年糕的膝盖一片青紫。
“你……”
封砚这下是有些生气了。
这孩子,什么不学,偏学他爸爸那一套!
封砚厉声道:“受伤了怎么不说?怎么不和你爸爸说,和霜霜说,和我说?”
“我……我……”年糕眼眶随即红了。
封砚最受不了年糕和余未曦哭,无奈地揉了揉年糕的后脑杓,温声道:“别怕,砚哥哥是担心你,你好好说,好不好?为什么藏着不告诉我们?”
“砚哥哥你不要告诉爸爸……”年糕“哇”的一下哭了出来:“爸爸带我出来,第一次……”
封砚一顿。
“我不小心在河边摔倒了……石头,呜……石头太滑。”
“如果爸爸知道我惹祸,下次,嗝……下次就不带我了……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我可以的……!”
年糕断断续续地和封砚解释。
封砚这下是明白了。
这孩子……
封砚无奈地抱住年糕,轻轻拍年糕的背:“好,我不说,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
“砚哥哥不许说……”
“好,好。拉勾。”
封砚心道,这孩子真的是……
“疼不疼啊?你还装的没事的样子,小小年纪的,学装什么坚强啊。”封砚捏住年糕的耳朵道:“走,我给你抆药去。”
……
随后,封砚率先去找了余未曦了。
余未曦刚用了化妆间的小浴室洗完澡,正坐在化妆台前上保湿霜。头发还滴着水,肩上也披着毛巾。
“干嘛……!”余未曦看见封砚,随即像竖起了毛的猫:“干嘛呢!”
“放心,我又不是流氓还是土匪。”封砚哭笑不得道:“真的,昨晚在衣帽间里是我错了,我之后绝对不随便碰你,你放心。我们照旧相处。”
“……”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来,是想和谈谈一件事。”
“什么事。”余未曦龇牙咧嘴。
“关於年糕的。”
余未曦一顿。
啊?
封砚走到余未曦身后,看了眼余未曦湿哒哒的头发,忍不住问道:“我帮你吹头发?”
“……不用。”余未曦就没打算吹。
“不吹不健康,容易头疼,你这头发也不短。”封砚取过了一旁的吹风筒和头梳,径自帮余未曦吹起了头发。
“不花多少时间,正好一边给你吹一边谈。”
余未曦瘪嘴。
吹风筒“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未曦感觉到有一双宽厚的手在温柔地捣腾自己的头发,热风随着那手吹着自己的头发,舒服极了。
封砚看着乖乖被自己顺毛的小猫咪,不住地笑。
虽然吧……两人还未正式在一起,但是封砚能感觉到余未曦逐渐软下来的态度,和越来越接受自己的靠近。封砚也能感觉到余未曦一样在努力调整,以及尝试和自己亲近。
从来没有和别人有这样越线的距离,也没有把自己交托出去的小朋友也在努力,虽然有点笨拙,但是封砚还是很高兴。
“你刚才说要谈什么?关於年糕的?”
“是。”封砚回神,随后不禁蹙眉道:“曦曦,我觉得这孩子太欠缺安全感了……你得注意注意,否则长此以往年糕的成长会有问题的。”
“啊……?”
“曦曦,年糕才几岁呢,但是他现在害怕你不要他,受伤了都会装了。”封砚语气里都是心疼:“学了你那一套。”
封砚把吹风筒的强度调高。
手心里都是余未曦柔顺的乌发,香香滑滑的,在自己指缝间穿梭而过,挠的封砚手心痒痒的。
“他受伤了?!”余未曦转身看封砚。
“就是磕伤,不是大事,但是年糕的心态不好。”封砚让自己定神,专心给余未曦吹头发道:“你是年糕唯一的亲人,你们俩聚少离多,你还不让他叫你爸爸,也许他想岔了。”
“他今天在河边摔伤了,都不敢和你说,就是怕你觉得他麻烦以后不带他出来了。”
余未曦一顿,眼底随即浮现了几分纠结和愧疚。
“我,我不知道……”
他原本就不擅长照顾孩子,已经努力给予年糕所有的爱了。
“小孩的心思比我们想象的要敏感。”封砚提醒。
余未曦顿了顿,抬头下意识问道:“……那怎么办?”
封砚思索片刻,问道:“曦曦,年糕是谁的孩子?”
“……”
“…………啊?”
封砚道:“年糕真的是你的侄子?还是你意外得来的孩子?”
余未曦不说话了。
“行,我理解你有些难言之隐,我也不会去特意窥探。”封砚道:“但是你对年糕得坦荡一点,不能让年糕觉得他是你的负担,明白吗?”
“我是保护他……!”余未曦激动反驳道:“我从来不觉得他是我的负担!”
“我知道,我知道。”封砚拍了拍余未曦的肩膀道:“但是小孩不懂那么多,他在乎的不是外界怎么看他,而是你怎么想他,你明白吗?你要让他知道,给他你永远不会抛弃他的信心。”
余未曦一愣,随后沉默了好久,最终点头。
“哦……”
余未曦捏住自己的衣角,道:“我今晚回去……和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