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砚带着余未曦去了一个酒吧，包了一个包厢，让余未曦随便闹。
包厢还有阳台，能看到外头的夜色，两人就这么坐在阳台边的桌子上，封砚点了几瓶不烈的酒。
“我还以为你会阻拦我。”余未曦拖着下巴，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道：“什么喝酒伤身之类的。”
封砚笑着摇头：“我不会。”
余未曦趴在桌上，闷闷不乐的。
封砚轻轻抿了一口道：“曦曦，死去的人不会回来，活着的人要继续往前看，要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
余未曦头枕着自己的手臂，闷声道：“就不能不死吗……”
“人总有一死，并且每个人都要学会接受去面对死亡。”封砚笑道：“这是成长，必经之路。”
“哼。”余未曦嘟哝道：“老男人，没有良心。要是我死了你也一定不会有感觉，和霍历那个冷血的人一样。”
封砚哭笑不得。
“曦曦，霍历不一定不会伤心，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并不会把情绪都尽数写在脸上。”
余未曦问道：“那你呢？如果有一天我……唔。”
封砚微微俯身，伸手捂住了余未曦的嘴。
“嘘……”
封砚道：“我不是霍历，我也不是他那种一个小举动就能引得整个行业震荡的商业大腕，我难过的话自然会摆在脸上。”
顿了顿，封砚捏着高脚杯，挑眉道：“我喜欢一个人也会摆脸上。”
余未曦一愣，随后转头看星星。
“对了，还没和你说。”之前余未曦情绪不稳定，封砚也不好和他商量正事，这会儿才告诉他：“那天卢老前辈来和我联系了，说是有一个剧本适合你，问你感不感兴趣合作。”
余未曦一愣。
“啊？”
“卢老先生？”
“不是吧，他一个大导，会看得上我这种演技？这个就算他亲自教我那我也不能好到哪儿去啊。难不成还能是馋我的流量？”余未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噗。”封砚被逗笑了，摇头道：“不是大电影也不是电视剧，就是一个短片，和联合国合作的宣传人道短片。恰好这个角色和你有相似点，人馋的是你的相貌和灵气。”
“哦……”余未曦瘪嘴道：“那我当然是愿意啊，谁不愿意和卢老先生合作啊。我让团队留意一下，在我生日的时候一块儿宣了吧。”
封砚颔首。
余未曦的生日就快到了，而每年生日他都会宣一连串的资源，羡煞旁人，也算是一个每年大家都在关注的瓜，这要是哪一年稍微少了还要被群嘲的。
封砚思索片刻，问道：“……你生日当天要宣多少？”
“不知道啊，目前有十九个吧，大多都是代言。”
封砚笑道：“那不如凑齐二十三个，正好是你今年的年纪的？”
“那也要接洽得到啊，有些代言等不了那么久。”余未曦摊手道：“反正也不少了，里面有几个重量级的就好。”
确实是不少了，普通人要拿一个代言都辛苦，别提余未曦这样横扫数十个的，说是多年以来屹立不倒的第一顶流还真是谦虚了。
封砚暗自心道，他回头得再看看有什么适合余未曦的资源。
封砚想给余未曦凑个二十三。
“不说工作了，出来喝酒说个瘠薄工作。”余未曦打了个酒嗝，和封砚碰杯：“喝酒！”
封砚也举杯。
随后，两人喝了一阵，余未曦察觉自己有些醉了，晃了晃头道：“我回家了。”
他不想在封砚面前喝醉，毕竟上次经历还不够么，余未曦可不想再丢人。
“曦曦……”封砚起身，拦住了余未曦道：“我送你回去，来，扶着我。”
“不要。”余未曦挥开了封砚的手，吸了吸鼻子道：“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我现在还很清醒。”
“曦曦别闹。”虽然余未曦此刻却是是还清醒，但人是封砚带出来的，封砚怎么可能让余未曦一个人回去。
“我没有闹。”
“曦曦……”
“你松手啦！！”余未曦有些愤怒地打开了封砚的手：“莫挨老子！”
“……”
余未曦往外走，封砚无可奈何地追了上去，扣住余未曦的腰道：“别闹！”
“我没有！！你不要总是来烦我！”余未曦生气地转身，伸手狠狠地想要推开封砚。
然而，余未曦力气哪有封砚大，再加上此刻他还喝醉了。於是余未曦手按在了封砚胸膛上，不仅没有把人给推开，还因为反力把自己给推倒摔地上了。
封砚：“……”
这是什么品种的兔子啊？
“你这个混蛋……”
余未曦跌坐在冷冰冰的地上，觉得委屈极了，於是揉着眼睛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封砚：“……”
封砚蹲下身，伸手轻揉着余未曦的发顶柔声道：“曦曦不哭……”
“我难受……”余未曦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太不公平了。”
封砚叹了口气，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道：“来，上来，地上冷。”
早在余未曦说要喝酒，封砚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余未曦酒精上头，瘪着嘴挂着泪爬了上去，抱着封砚小声地哽咽。
“傻曦曦……这是最后一次了，之后不许再哭了，之后就要往前走了，知道吗？”
“嗯。”
余未曦头枕着封砚的肩膀，把脸埋进了封砚的颈窝里。
好温暖。
“封砚……我还想喝。”
“那就喝吧。”封砚无奈地叹了口气。
余未曦靠着封砚，又咕嘟咕嘟地对着瓶口喝。
越喝越上头，余未曦这下是彻底醉了。
抱着封砚，余未曦忽然害怕了起来。
他不想像楚青那样，直到死了霍历才知道楚青喜欢他。
他明明喜欢封砚……
虽然他不确定封砚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有多喜欢他，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有那意思，但余未曦就是委屈。
他忽然就好希望封砚也知道他的感情。
他是真的真的好喜欢封砚的，从年少时在米国努力生存直到现在。
虽然渺茫，虽然不般配，但是……
封砚对自己那么好，也许……呢？
“曦曦怎么了？”
见余未曦忽然安静，封砚蹙眉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封砚……”
“嗯？”
余未曦闷声道：“……生日快乐。”
……
“……？？？”
“小傻子。”封砚无奈道：“要生日的是你，生日快乐啊曦曦。”
余未曦接着道：“我喜欢你。”
……
……
？？？？！
封砚瞪大了眼。
什……什么？
封砚以为自己在做梦。
“曦曦，你是……喝醉了吗？”
毕竟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封砚心里打鼓。
他不懂这是余未曦的醉后吐真言还是胡话，又或者指的是对楚青这个朋友的喜欢。
“哼！”余未曦生气了，起身推开封砚，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就要走。
“回来！”封砚无奈地抱住人，撑着余未曦道：“走，我送你回家。”
余未曦挂在封砚身上，没什么力气反抗了，酒精在他脑子里作祟，余未曦只能骂骂咧咧，哼哼唧唧地被封砚扛了起来上车。
“臭男人，老男人，死狗b……”
“封砚吃大便……！”
“呜呜呜……”
好不容易把人折腾回家了，封砚这才松了口气。
余未曦全程扒拉着他，虽然封砚力气大，但也够呛。
“噫……爸爸又喝醉了。”
把余未曦放在了年糕的床上，年糕爬了上去闻一闻，随即捏住鼻子。
“嗯，你爸爸不开心。”
年糕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不开心啊？”
封砚思索了片刻，道：“青哥哥出门旅行了。”
“啊……那他之后还会来吗？”
“不会了。”
年糕顿时有些失落，眼眶也红红的。
“哦……”
封砚脱下了余未曦的外衣，随后对年糕道：“我去泡奶给你，然后你陪爸爸睡觉。”
“好！”
安顿了一切，封砚坐在余未曦家沙发上，却是有些出神。
“我喜欢你。”
那四个字就像被余未曦下了魔咒，在封砚的脑子里萦绕，怎么散都散不开。
之前被解释成粉丝送的等身抱枕，无法解释的微博小号，过分的依赖，对待别人不会有的任性……
封砚开始幻想。
也许呢？
也许余未曦也喜欢自己……呢？
封砚拍了拍脸颊，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