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乖，不要哭……”
车内，封砚抱住余未曦，轻轻拍他的背笑道：“这受伤的是我，怎么哭的是你？”
“都跟你说我没……嗝，哭了！”余未曦起身，抆了把眼睛凶巴巴道：“谁哭了？！”
封砚从善如流：“我哭了。”
“嗯，对。”余未曦一边吸鼻子，一边用袖口拚命抆干脸上的痕迹。
余未曦顿了顿，哑声道：“真的不痛啊？你的手。”
“不痛。”封砚摇头。
余未曦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引擎。
车子平稳地向他们的小区前去。
封砚寻思着他好歹受伤了，余未曦应该不忍心把他丢在马路边，於是问道：“曦曦，四年前是怎么回事？”
余未曦顿了顿，微微蹙眉。
封砚掰出了指头缓缓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有三件，一，找出当年事发时你的不在场证明，二，把你的行程和李夫人帖的证据对照找不在场证明，三，查李总和视频。四，解释那个手链。”
“先说最简单的，手链怎么回事？”
余未曦和封砚说了当年换手链的事。
封砚微微蹙眉。
封砚道：“第三项要改一改，查李总，视频和骆雨澄。”
这么说起来，结合郑新河导演说的，当晚那个人就是骆雨澄了。至於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漏了个破绽，那就要再查。
“公司和安娜姐已经在帮我收集行程对照李夫人的照片了。”余未曦耸肩道：“说是几乎都不吻合，等他们收完就一次发布。”
封砚颔首。
封砚道：“李总那边我会查。那么……最后一个，当年事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余未曦：“……”
余未曦思索了片刻，模棱两可道：“反正我没去，但是也没有证据表明我没去。”
“？”
余未曦继续解释道：“就……当晚李总约了我，我在酒店门外纠结了一会儿，进去等候厅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了。”
“那你之后去哪里了？”
“……不用你管。”
封砚无奈道：“曦曦，你不说我怎么查？”
“都说了不用查，没结果的！”
“那你好歹说去了哪里啊，这是什么秘密吗？”
……
“曦曦？”
余未曦怒道：“我去吃麦X劳了ojbk？！”
封砚：“……”
封砚：“？？？”
余未曦瘪嘴。
他当时在等候厅里看着封砚的广告，然后下了决心，他有自己的骄傲。
余未曦离开了酒店，那时候已经半夜了，余未曦忽然就觉得有点委屈，委屈死了。於是余未曦就去吃了肥宅快乐套餐，安慰一下自己。
他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在照顾身材，但是今天现实好像在告诉他，再努力也没有用的。
於是余未曦在那天吃了。
封砚：“是我知道的那个麦X劳吗？”
余未曦：“你不知道的是什么麦X劳？”
“……”封砚无语道：“你为什么会忽然想吃那个……”
“我爱吃什么吃什么，你管不着。”
“……哦。”老男人心道，果然是小孩子。
“对了，停车场的那个私生饭……”封砚顿了顿，蹙眉道：“我觉得不是私生饭，是黑子了，也有可能是骆雨澄的粉丝，反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余未曦看了眼封砚被绷带缠住的手，眼眸微黯道：“当然要追究。”
“之后来吧，反正那个女生现在就在局里，主办方也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封砚摇头，余未曦的粉丝一个个战斗狂魔，哪能轻易放过这个。
“嗯。”余未曦点头。
封砚看了眼余未曦还有些红的眼眶，还留着刚才余未曦情绪失控的痕迹。
封砚心底一片柔软。
余未曦并不讨厌自己。反之，他信任自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朋友不擅长表达喜爱，也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喜爱。
意识到这点，封砚忽然觉得手上的伤口忽然就一点都不痛了。
两人难得相处和平地同坐一辆车回去。
……
回到家后，就见同样刚回来不久的年糕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爸爸！”
看到余未曦回来，年糕总会很热情地扑上去，每天都这样。
余未曦把年糕抱了起来，带着他去洗澡。
待两人都洗完了澡出来后，余未曦便看到了来自保安的未接电话和留言，说是有快递，一个包囊和一个餐盒，问余未曦要不要帮他拿上去。
余未曦回复了“谢谢”。
余未曦心道怎么还有包囊？
洗澡前余未曦确实是点了一个吃的外卖，余未曦想着，以往封砚总给他送吃的，那他便想也给封砚点个补汤报答报答，好歹人手伤成这样不能做什么也是因为自己。
不过那个包囊……是谁给自己寄东西了么？
反正拆开就知道了，余未曦也懒得理会，直接给封砚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拿。
保安把东西拿上来的时候，封砚也恰好洗好了澡，穿着一身浴袍过来了。
余未曦看了眼封砚，老男人此刻头发还带着湿气，身上的灰色浴袍宽松地搭在身上，看着倒是一点都不老了。
余未曦瘪嘴，鄙夷道，穿个浴袍也要穿得这么骚气和气势，还以为自己去拍宣传片呢。
“曦曦有心了。”封砚接过外卖，笑了笑，伸手想要捏余未曦的脸。
“滚。”余未曦翻了个白眼把封砚的爪子打开。
封砚摸了摸鼻子，转而捏年糕软软的脸颊。
“砚哥哥抱！”年糕朝封砚张开了手。
封砚在余未曦杀人的目光中胆大包天，直接抱起了年糕，拿着他的外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余未曦家。
“你干嘛……！”
“在你家吃，吃了才回去。”
见封砚直接自来熟地在自己桌边桌下，拿了碗径自喝起汤，余未曦龇牙咧嘴的。
“爸爸，那是什么啊？”
封砚坐下后，年糕便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屁颠颠地又跑到余未曦这里抱住他的腿道：“爸爸抱。”
“你这小混蛋，没骨头呢。”余未曦笑着拍了拍年糕，把他抱了起来让年糕坐在自己膝盖上，自己则是拿了剪刀开包囊。糯米就窝在余未曦脚边，靠着他憩息。
糯米现在已经从幼猫长成小猫了，体型比之前大了许多，也胖了许多。白色的毛发光滑柔软，看着很是高贵。
封砚在一旁见一大两小亲昵地腻一起，也忍不住勾唇。
封砚心道，这想来就是有温度的家。
而另一头，余未曦剪开了盒子后，却是有些意外。
里面一层一层的被密封和保存得很好，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些腥臭味从包装里透了出来。
余未曦有些无语。
不会是姚胥和那个傻逼又给自己寄什么新鲜鱼肉了吧？
余未曦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姚胥和给踢群了。
然而余未曦一层层打开后，却发现并不是吃的。
“……！！”
余未曦吓得脸色一白，直接把盒子扔了出去。
接着就听到年糕的尖叫声。
那一刻封砚心脏差点就停了，马上扔下汤匙跑到两人身边。
“呜呜呜呜呜爸爸！！！”
封砚就见年糕死死地抱着余未曦，把头埋进余未曦的胸口里吓得浑身都抖了，余未曦也随即抱着年糕起身远离了那个盒子。
封砚转头，就见透着黑的血从那个被扔在地上的盒子里缓缓流了出来，空气里都是带着血的腥味又有腐烂的臭味。
封砚上前查看，就见那个盒子里……是一个猫头。
黑猫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
封砚目光一黯。
……又来了。
那些疯子。
一旁年糕还在哭，吓得不停打嗝，余未曦抱着他拍着年糕的背部安抚。
“年糕不怕，不怕，爸爸在这里……”
年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余未曦紧紧地抱着他，低头亲吻年糕的脸颊。
“没事，那个是假的，假的。”
封砚动作极快地拿了一次性手套把猫头给塞入盒子里，扔到外头的垃圾桶，再拿拖把把地上的血迹抹干净。
“年糕乖……不哭，不哭啊。”余未曦单膝跪地，拿着手帕一直给年糕抆眼泪。
封砚暂时没时间安慰年糕，他扔了猫头，拖了地，随后便马上那消毒水来消毒地板、拖把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