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滑入被子中,躺了下来。

“那我先去忙?”

他站在那,见她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才犹犹豫豫出去了。

屋里的动静,传入尉冲都的耳里,简直兜鍪都要惊掉了。

因此之后见太子殿下从屋里出来,一改平日的雍容矜贵,反而冲冲疑疑心事重重,他反倒不诧异了,只是一脸怪异。

一直到两人走出去后,纪景行才恢复一贯镇定从容。

“外面如何?”

“司马长庚畏罪自杀了,属下已命人带队前往布政使司平叛。”

“死了?”纪景行蹙起眉,“倒是便宜了他!”

布政使司大街

闹成这样,住在附近的其他官员又怎可能不知。

只是有人还知晓让下人趁乱出来打听情况,还有人即使明白了什么,也龟缩在府里,权当不知。

郭南山心急如焚,眼见这些兵卒还挡着不让,他怒从心起,凭着一介苍老之躯往面前挡着的刀尖撞了过去。

幸亏颜瀚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

“郭大人,你这是要作甚?”

“苍天无眼,奸臣当道,天日昭昭,这伙人竟要谋害太子,我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梁!陛下,老臣无用啊……”

郭南山这副模样,惹得跟在他身后的几名官员俱是老泪横流,一边去扶他劝他,一边怒斥还挡着不让的兵卒。

“快让开!”

“你们这是助纣为虐!”

眼见闹成这样,把守的兵卒依旧抿着嘴低着头挡在那里,颜瀚海心中也是焦虑至极,他正要开口让众人去堵布政使司衙门,逼着卞青出来。

就见不远处街上,匆匆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可不正是一身朱红色官袍的卞青。

“你们都在做什么?还不速速撤去路障,给诸位大人放行?”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谁让你们设障阻拦诸位大人的?到底是谁下的命令,谁竟敢下这种命令……”

斥完,他忙又面向众人解释道:“我也是才收到消息,那些蠢头兵丁竟然连我都敢拦,实在是荒唐至极!”

面对这一番唱念做打,其他人面上都是惊疑不定之色,郭南山和颜瀚海却对了个眼色。

这是在做什么?

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另有目的,想把众人骗走?

二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很快答案就给到了面前。

众人感到地面传来阵阵地动,四周本就寂静,显得这地动格外明显。俄顷,一个看不见尽头的方阵踏步而来。

夜色正浓,全凭着众人手中的火把和灯笼照亮。

乍一看去,这些全副甲胄的人似乎从黑雾中而来。

他们穿着黑甲,步履一致,前排是盾手,后排是矛手,两侧则是刀手……极致的黑衬着森冷的白,刀枪剑戟之间,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